第八十五章 浩蕩蕩車馬喧囂(第1/5 頁)
悵然若失的情緒並沒有渲染太久,繁重的補課加上高強度的兼職工作,讓時間在何朵身上流逝的異常匆忙。稍微有點空閒的時候,她還要挖心思經營社團,大則帶著社員們走出校園參加各種活動,小則集體湊在教室裡讀書練字,倒也有模有樣。
許嬌蘭在大女兒胎像穩定後便回到了紅西鄉老家。何朵擔心姐姐一個人太悶,偶爾也會過來幫忙洗洗涮涮或者做點吃的。只是她的廚藝實在難以交差,連自己都吃不下去,於是做了兩次後,何文就堅決不讓她下廚了。
“這廚藝都要練的,多練練就好了,越不練越沒機會提升。”許嬌蘭聽到何朵的“彙報”後,笑著說道。
“算了,就算我姐有這耐心,我也沒這底氣。你忘了我小時候第一次給你和我爸做飯,蒸大米不知道要泡水,蒸了四十分鐘大米都還是硬的。我琢磨了半天,想著可能炒一炒就軟了,就加了好幾個雞蛋,放了幾大勺油炒了半天,結果出鍋後還是咬不動。”何朵笑道。
許嬌蘭也不由得笑了起來,回憶道:“咋不記得?我跟你爸從地裡回來,看到你炒的那一小碗白菜,又黑又鹹又老。你爸啥都沒說,可我知道,他心裡高興著呢!”
“我這不是不知道白菜炒一炒會變得那麼少麼!明明切的時候是一大盤,炒了以後就成拳頭那麼大點兒了。最後還是你把白菜勾兌了半鍋水,煮了麵條。又把雞蛋挑出來,大米里加上水重新蒸了一次,飯菜才被挽救過來。”何朵嘿嘿笑道。
彙報何文的近況成了何朵和母親電話聊天的主要內容之一。內向的何文很少和父母坐下來平心靜氣地聊天,電話就更少了。多是許嬌蘭主動打過去噓寒問暖,但也總是聊不了幾句就結束通話。何文冰冷的性格時常讓許嬌蘭連電話聊天都謹小慎微,只好透過與小女兒的通話多瞭解些近況。雖然母親從不訴說家裡的苦難,何朵卻知道,沒有好訊息傳來,就意味著生活在毫無懸念地繼續走著下坡路。
靠山吃山,山卻吃空了;靠水吃水,水也吃沒了;靠設路障關卡收攔路費,可紅嶺大隊又不是長江三角洲,一天百十來輛的貨車哪裡養的了全大隊幾千號人?何況隨著禁煤令越來越嚴厲的推行,被查禁的煤礦越來越多,如今連運煤的貨車也少得可憐了。
“以前受稽查的主要是咱爸媽這些農民個體戶,現在不一樣了,別說沒有合法經營手續了,就算有,如果煤窯被評定為風險區,也一律禁止採挖。就連曉晨爸,也就是劉月生的幾個煤窯,據說現在也停了。”南依一本正經地說道。趁著週末,南依和何朵約在了魏州大學簡單小聚。
“沒想到他也會有這一天。”何朵用鼻孔哼道。
“可他是個狠人啊!誰能那麼輕易搞得了他?就他手裡的跟班,上百人啊!我表哥明子,還有你二叔,不都是他的手下麼?”南依說罷,往嘴裡塞了一大口燜面。
“那倒是。”何朵回憶道:“他那班子分工明確的很,我聽我媽叨叨過,他的隊伍裡從盯梢到傳信、除障、公關、善後,都有人各司其職。這些人上一秒還窩在炕上喝著酒吃著花生米扎金花呢,下一秒電話一響,就已經拎著傢伙趕到煤窯上去了。”
何朵和南依所談,大多是從父母口中偶爾得知的些許瑣碎,事實上情況遠比她們知道的嚴重。紅西鄉的這些百姓,恨極了那幫整日開著稽查車到處衝撞的公職人員。人們對公職人員的反應,從一開始看到車就熄火跑路,到後面陪著笑臉出面理論,再惡化到到拎起傢伙大打出手。
“就上個月吧,我聽我媽說,稽查的車子一進你們村,你們村的人就衝了過去。那工作人員剛從車裡出來,車門都還沒關好,明子,唉,就是我那個牛逼哄哄的表哥,一個棒槌就砸了上去,當場把人給敲暈了。”南依說道。
“啊?這膽子也忒大了吧?!”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