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宣言(第1/2 頁)
蒙馬特區的一家中餐廳裡,曹時看著項逢仔仔細細地看選單的樣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能站在一旁,儘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時,一對男女攜手步入餐廳,男孩兒說:“我記得大一的時候你最喜歡吃糖醋魚。” 女孩兒撅了撅嘴,嬌俏地說:“那都是四年前了,我現在換口味了。” 項逢翻動選單的手指頓住了,他想:“是啊,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如果她換口味了呢?” 餐桌上放著仿古青花瓷瓶,裡面插著水仙花,牆紙是清明上河圖,邊邊角角刻意地做舊彷彿能回到從前似的。 項逢看著選單,搜尋著記憶中的點點滴滴,發現祝留似乎從未對飲食有過多的要求。 他們剛在一起的時候,彼此都沒什麼錢,吃的不是食堂裡的餐盤就是延大周邊擁擠的小店。 在一無所有的年紀遇見了最想照顧一輩子的女孩兒,聽起來像苦情歌裡那一套,但就是真實的人生。 那對情侶坐在了項逢前面的桌子上,身體捱得緊緊的。項逢收回了目光,點了幾個過去的祝留會喜歡的菜。 等菜的時候,曹時要去後廚遞點錢催一催,項逢卻向著對面的位置伸了下手,示意他坐。 曹時和項逢對坐著,曹時發現項逢的神色中有種頗具滄桑感的、難以言說的感情。 曹時不知道該不該問,但他本身不是程湛那種心思極細的人,憋著實在難受,就直接問了。 “項哥,您那麼在意那個姑娘嗎?” 項逢聽完後,眼睛微微睜大了些,點了點頭。 曹時以為他會再說點兒什麼,但是他沒有。 就那麼簡單地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樣子,彷彿他問的是個公認的真命題。 五分鐘後,曹時問:“真的不需要我去催催嗎?” 項逢說:“我想等等。”曹時不知道他為什麼想等。 三十分鐘後,項逢拿著從中餐廳買的食物,走進May的攝影展館。 二號廳的主題是“榮譽與屈辱”,牆壁上有刻痕,項逢摸了摸,從稜角與質地來看是刀痕,刃長大約12cm。 這時May走了過來,她的穿著很隨意,“不能這麼碰哦。” 項逢微微挑了下眉,說:“如果是以參觀者的體驗為主,只要沒有惡意破壞,應該都是可以碰的吧。” May雙手抱臂問:“你當初為什麼要離開留留?” 項逢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再也不是剛剛那副樣子。 “為什麼這麼問?”項逢在想會不會這是祝留想問的,或許她覺得直接開口並不合適。 May說:“別誤會,我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覺得可惜。” 項逢問:“留留呢?” May說:“她在三號廳。” 項逢看了May一眼說:“謝謝你來醫院陪留留。” May笑了笑說:“她是我的好友,這是應該的。” May感覺項逢對牆壁的設計很感興趣,就問:“你覺得這些刻痕很有創意嗎?” 項逢的心思都放在了祝留上,隨便回了句說:“嗯,蠻鋒利的單刃刀。” May的眼睛眯了一下,又被她很好地掩飾了。 她說:“我帶你去看一幅畫,我好奇你對它的想法。” 項逢沒有跟上的意思,他想趕緊去送食物,不然可能會涼掉。 May安撫地說:“放心,很快的。” May把項逢帶到一張作品前。 畫面裡是一條長長的巷子,地面是灰色的磚石。一個男孩兒赤著腳拼命地奔逃,裸露的上身削瘦。 畫面沒有調色,可以清晰地辨認出男孩兒的腰部有塊黃色,是碘酒擦過的痕跡。 這是在黑市拍的一張照片 項逢看著這張照片,面上什麼情緒也沒有,沒有驚恐或者輕忽,沒有探尋或者厭煩。 絕大多數的參觀者看到這張照片都不是這種反應,May盯著他的眼睛問:“你覺得這張照片怎麼樣?” 記者這一行的人啊,以捕捉資訊求生立命,他們太敏銳了,更別提世界頂尖名校培養出的戰地記者。 項逢的目光從照片移到了May的臉上,May突然感覺到了一種極大的壓迫感,項逢問:“你想我怎麼覺得?” May頂著他的目光問:“這是在哪裡拍的?” 項逢問:“你在做什麼?”語氣裡沒有什麼詢問的意思,聲音已經比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