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友人(第1/2 頁)
踏著濃密烏雲和潮溼氣息往崇義坊的住所走。 國子監裡朗朗唸書聲,透過朱牆碧瓦傳入耳中。裴皎然松韁,任馬自行。不由心生感慨 之意。還是這群學子好,不知朝事紛爭,尚存一片赤忱。 馬蹄邁進崇義坊。裴皎然騎在馬上,遙見宅前站著一驛卒。思忖一會,她策馬過去。 “閣下有何事?”裴皎然下馬喚道。 那人轉過身作揖,“裴侍御,小的是來給您送信的。”說著他從袖裡取了封信,雙手捧著遞了過去。 裴皎然接過信,卻沒拆開。反倒是一臉疑惑道:“你一直在這等我?” “送信者有交代,這封信一定要親自交給您。不過信上沒寫您住處,小的打聽了好久才尋到此處。” “有勞。” 謝過驛卒,裴皎然徑直回了住所。將信擱在一旁,去廚房燒水準備好好洗個澡。然後自己弄了簡單的飯食。 這封信靜靜躺在案上,直到月上中天。柔和月色傾瀉於其上,添了幾分華彩。 正在擦溼發的裴皎然,忽地想起自己還有一封信未看。拿了信坐到燈下,拆信。 一面擦著頭髮,一面看信。一拆開信她就認出來這是誰的字跡。 秀整謹慎,蒼勁有力。是李休璟的字。 他信上寫,“清嘉慧鑑,拜啟者。吾與卿瓜州共事,長荷雲情,別來星序頻移,未由一晤。因思卿情甚重,且近日為瑣事纏身,常念與卿修書一封,以慰離情。怎奈諸事浩如煙海難絕,幸得片刻閒暇,故而提筆話閒愁。怎料提筆更覺情怯,抓腮只得拙拙數言。惟願與卿一敘愁緒,解吾心中思念。恐信中詞未答意處。若有唐突處,萬望海涵。” 李休璟在信上說瓜州水渠已順利通渠,他親自查探多次,並無問題。她可以放心,不必惦念此事。 讀到“海天在望,不盡依遲。望卿善自保重,至所盼禱。順賀行止佳勝”時,裴皎然勾唇,“好酸腐的信。” 信至末尾有一處塗改。似乎是將盼即賜復改成了敬申寸悃,勿勞賜復。 看完信時,裴皎然頭髮也擦得差不多。摸了摸信函,一封折得頗為整齊的信掉了出來。 “這李休璟寫這麼多信幹什麼?”裴皎然腹誹著,卻也拆開了信。 她才發現這信不是李休璟寫的,而是碧扉所寫。碧扉的字是她教的,但是碧扉並沒有認到多少字,平日裡看的話本也是圖畫居多。所以這封信很多地方都是空白或者用畫裡表示。 不過大體意思還是能明白。碧扉問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云云。往後翻又是李休璟的字。 不過碧扉的信上,李休璟沒有那麼文縐縐的。只說碧扉最近纏著賀諒教她認字,她要給她寫信,碧扉現在很好,她不必擔心。 把信塞入手旁的木匣。裴皎然提筆給碧扉回信,擱筆後將一盒胭脂放了進去。 熄燈而眠。等待天亮再把信交到驛所送至瓜州。 更鼓聲入耳,裴皎然迅速起身。在坊裡吃過朝食,伴著婆娑春雨騎馬去往含光門。路過朱雀門前見烏泱泱的官員等著開門,她抿唇。 今日是常參日。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員都得前往太極殿議政,她並不此列。 在知西推的公房坐了沒一會。戶部便遣了令史呈了估算好的贓資賬目到御史臺,以此給孫敦定罪。 經戶部核算過的贓資,和裴皎然之前核算的贓資相差無幾。孫敦所犯之罪是出納官物有違,以坐贓論,按律當笞四十。但他還犯了有事以財行求罪,按律同樣可以坐贓罪論。坐贓罪加二等,罪流二千里。 至於孫敦在認罪書上所指的比部主,在得到魏端公許可後。裴皎然即刻遣了令史通知金吾衛,去比部拿其主簿入御史臺問話。之後又另外拿了比部幾名主官進臺獄。 在比部人心惶惶之際,裴皎然卻趁著閒暇的功夫,離了御史臺悄然前往弘文館。 她的故友武綾迦尚在此處。 今日弘文館中並無學生。裴皎然遞了魚符輕輕鬆鬆入了弘文館。在內侍的指引下,成功尋到了武綾迦。 武綾迦正倚窗閱書,聽見她的聲音頗為意外,“清嘉?怎麼是你。” “是我。”裴皎然含笑入內。望著比記憶裡瘦削不少的武綾迦,她雙眉微蹙,“昌黎公的事我很抱歉。” “無妨。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