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1/2 頁)

“好久不見啊，羅城主。”

“好久不見。”他笑著凝視我道，“連城還是老樣子，都沒怎麼變。”

我心道那可不是麼，人家在天上才過了一個多月。我這才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凡間應該已經過去幾十年了，羅素之怎麼會跟我一般沒什麼變化？

他看我疑惑地打量他，便一邊朝我走近一邊心領神會地道：“這可都是託了連城的福氣。那時我們被這城中的女魔頭囚禁在一處時，我看她似乎是要傷害你，就想也沒想地撲了過去。怎承想，居然陰差陽錯地將葫蘆裡的靈力轉移到了我的身上。而後連城又幫我調息教我運氣，使這靈力與我渾然一體。後來偶然間碰到一位仙翁，他說我骨骼清奇必有仙緣，便收我為徒教我使用靈力之法。經過這些年的調息，我才能做到如今這般容顏不改。”

容顏不改……是啊，凡人又有幾人能有如此機遇？怪不得天帝要禁止仙凡戀了。終究不是一類人，終究不可能長長久久，終究是要別離。只是我與宋曄提早了一些上演罷了。

我與宋曄？？我怎麼會生得如此想法？我怎麼會……難道，我真的愛上他了？腦海中不由得再次浮現出那張笑得肆無忌憚，陽光燦爛的面容，竟忽的覺得心頭隱隱作痛，悶悶地喘不上氣。

“你說，宋曄算不算是我害死的。”我終於說出了這件我一直逃避努力不去想的事。羅素之聽到我這毫無關聯的問題先是一愣，隨後拍了拍我的肩，道：“怎麼會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或許是六皇子的命裡本該有此一劫呢？天意難違的事，連城怎可攬到自己身上。”

我知道他說的對，可是還是逃不掉宋曄因為我死了的事實。我微微低著頭平靜地道：“那麼我便是他命裡的那一劫。”

“如果他還在的話，絕不會這麼認為。就算你是那一劫，那也是紅顏劫，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相信即便他知道你是他的劫，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接近你的。”

“可是他已經不在了。”他不在了，我才意識到自己居然不知何時早已愛上了他。或許我早就發現，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於是假裝看不到，無休無止地自欺欺人。我總是這樣，這樣懦弱無能，這樣後知後覺。

聞言羅素之嘆著氣搖了搖頭道：“走吧，我們去屋裡坐會兒，你應該也累了。”

話畢，他便往前面的會客廳走去，而我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見狀他無奈地回頭叫我，我這才反應過來，木木地跟了上去。

他給我沏了杯茶，然後便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著這幾十年的事情。我知道他是故意來分散我的注意力的，可是我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只是斷斷續續地聽到他說心之去世了，二妹妹羅荏之接替了小城城主之位，母親辛氏於十年前不知所蹤……

真巧，我的母親也是辛氏。不過她可是兩千多年前就去世了。

等到日落之時，羅素之終於說累了。我不由得感慨，這個人看起來溫文儒雅少言寡語地，怎麼一開話匣子就沒個頭了。

我於是終於逮到了告辭的機會，羅素之自是一番挽留，我又是一番拒絕，才得以“功成身退”。唉，凡人真是麻煩。哦，恍然間想起神仙也是如此的。你看看，這人一旦上了年紀便記性不好。真是忒不濟。

我回到客棧躺到床上便開始發呆。黑燈瞎火的，月光顯得格外明亮照人。

“朧月盈盈鋪小巷，清風簌簌掠心頭。”

不知怎麼突然就想到了卿城作得這句詩。好像能看到那個畫面：嬌俏的少女提著裙子滿心期待歡喜，步履輕盈地走在巷子裡去見她的心上人。

其實我也不大懂得什麼是“愛”，只是直覺地認為自己對宋曄便是“愛”。現在想來或許用“心上人”一詞更為恰當。

唉，想這個有何用處？於是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