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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貴妃鎮定了一些,她擠出微笑問道:「你父母是誰?」
虞枝枝警惕心更甚,她垂下眼睛回答:「父親是戍邊的一個屯長,母親在家織布為生。」
張貴妃眼中有了失望之色,但是齊琅問道:「你的字寫得極好,是和誰學的?」
虞枝枝轉眼看了一眼她繡好的《四十二章經》,心砰砰亂跳起來,她說謊道:「是五殿下。」
齊琅說道:「五哥?他的字可不是這樣的。」
張貴妃重新坐直起來,略帶期待地看著齊琅和虞枝枝。
虞枝枝迎著兩道目光,感到心情沉重,她聽說過張貴妃和自己外祖家不對付,難道是從她的字上發現了蛛絲馬跡?
張貴妃緩了一口氣,問道:「孩子,你叫什麼?」
這是個比較輕鬆的問題,虞枝枝回道:「虞枝枝。」
張貴妃輕聲念道:「枝枝,」她用柔和的眼神看著虞枝枝,「你是喬雲的女兒,對嗎?」
虞枝枝沒有防備,她慌亂地想要否認:「我……我不是。」
看著虞枝枝慌忙否認,張貴妃心定了下來,她怔怔看著虞枝枝,眼中忽然有了淚,聲音也哽咽起來。
虞枝枝不明所以,齊琅扶起張貴妃,說道:「母妃,你去休息一下,我來和虞妹妹說。」
張貴妃被宮女扶起,往屏風後的睡榻上坐了。
齊琅用溫和的眸子看著虞枝枝,他說道:「虞妹妹,你不用顧慮太多,外人所說的,我母妃對齊氏一族深惡痛絕,這事不假,但喬公夫妻和你母親對我母妃有恩。」
在齊琅長長的敘述中,虞枝枝彷彿看到了少女時期的母親。
齊雲是世家大族的閨秀,但她父親這一旁支過得不算很好。齊雲家中困窘,奴僕只有一個從小跟著她的黃女。
但齊雲父親學問了得,他教導的女兒溫柔嫻靜,可稱大家典範。
齊雲是在喬氏嫡支家宴中碰見張氏女的,那時張女正在被醉酒的喬家紈絝戲弄,一向溫溫柔柔的齊雲站了出來,喝止了族兄的荒唐行徑。
醉醺醺的族兄告訴她,她只能救張氏一回,因為張氏是他家的樂伎,他總能得手。
喬雲沉默地低頭思索。
張氏見喬雲的樣子,掙脫了喬雲的手,告訴她,自己不需要喬家人假惺惺的好意。
喬雲什麼都沒有說,轉身離開。
第二天,喬公夫婦登門將張氏買到了自己家裡。
張氏不以為然,以為喬雲家和其他喬家沒有什麼不同,買她和買個擺件沒什麼不同,不過是做個玩意。
但她一進門,看到的是家徒四壁的屋子。
她驚詫地看著喬公夫婦和喬雲,看到了三雙清澈的眼睛。
喬公待張氏和黃女都很好,不像是對自家奴僕,反倒是當做了家人,還時時提點張家兄長,為他安排了軍中的差事。張氏漸漸放下心防。
一年後,喬雲帶著黃女遠嫁幷州。接著,喬公夫婦相繼去世。
喬雲遠在幷州,訊息難以送達,張氏和喬家族裡幫忙料理了後事。
之後,張氏再無庇護,重新被喬氏族人逼為樂伎。
再後來,她趁著天子駕幸喬家的機會,一舉成為了天子的姬妾。
張貴妃隔著屏風看輕聲對話的一對小兒女,心中的失悔之意有些剋制不住。
當初她看虞枝枝美貌,擔憂齊琅心性不定,容易被人蠱惑,於是將虞枝枝扔到冷宮,去伺候廢太子齊琰。
如果她沒有這樣做就好了。
多好一對佳兒佳婦。
張貴妃平靜下來,她繞過屏風,走來虞枝枝跟前,她用染著蔻丹的手將虞枝枝摟入懷裡,眼淚漣漣。
虞枝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