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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冶啟笑道:「自然如此, 寡人將夫子送到這個位置上來,可是另有妙用。」
莫驚春:「……」是另有利用吧。
然莫驚春明瞭公冶啟此舉的緣由。
宗室有著龐大的數量, 先前他剛入宗正寺時,就一一核查過, 宗室登記在冊的人數約莫有兩萬餘人,有大量都是輔國將軍或者奉國將軍,他們雖然是宗室裡最低等, 卻依舊佔據著不少的封地與良田。
每年朝廷還會撥錢給他們。
屬於宗室的土地人口在前幾代暴增, 也就意味著國庫的收入減少。
永寧一朝, 出了幾個會打仗的將軍,將前頭吃盡的苦全打了回去。
連年的勝戰讓朝廷與百姓都願意供給,卻抵不住國庫依舊空虛下來的事實。
先帝不愛奢華,生活簡樸,將一分錢掰成兩半花,也才勉強給公冶啟留下一個不算空虛的國庫。
然底子還是有點薄。
賑災救民就花出去不少,還是殺了那批貪官才討回來。
公冶啟會把主意打到那群宗室身上再尋常不過,他可是半點都沒有血緣親近的意識。
莫驚春若協助公冶啟,必定會成為宗室的眼中釘肉中刺,若是陛下用完就丟,他更會成為赤裸裸的靶子。
可他猶豫再三,說不出個「不」字。
這是當為之舉。
於是莫驚春雙手交叉行了個大禮,恭恭敬敬地說道:「臣自當從命。」
而在商議此事後,莫驚春什麼事都沒遭受,就這般順利出了宮,讓他彷彿覺得先前的自己像是忒多慮。
然思及陛下多次給人的感覺,莫驚春又不得不嚥下這種錯覺。
他實在是怕了這位的靈活,怕是在放長錢釣大魚。
不得不說莫驚春在與公冶啟的多次交鋒裡多少還是能察覺他的手段,尤其是對他的耐心與突然暴起深有體會。
莫驚春猜得不錯,公冶啟此人,正是在精細確認過後,方才一步步踩在他的邊界上行事。
劉昊進來奉茶,看著正始帝笑呵呵的模樣,忍不住說道:「陛下,您要是再來幾次,怕是會把太傅嚇出個好歹。」
正始帝懶洋洋地擺手,「這你便猜錯了,依莫驚春的韌性和膽識,若是寡人真的嚇到他,說不得他被逼到絕境反而會踹寡人幾腳呢?」
……您這不是知道得很嗎?
劉昊:「奴婢不解,您讓柳存劍來做這事,不是更合適些嗎?」
柳存劍本來就是忠於正始帝的一把刀,而且柳家才是正正經經的皇室姻親,由他來充任宗正卿才是應當。
莫驚春其實從身份來說是不夠格的。
宗正卿的位置看著清閒,實際上甚是清貴,一般只有宗室或者是皇室姻親方才能夠充任。
莫驚春就算身為太子太傅,再有莫家的身份,那也是不能夠的。
實際上從莫驚春突兀成為宗正卿起,私下對於此事的非議已經不少。只是礙於這是新皇第一次調任,而且裹著其他的任職裡不太明顯罷了。
劉昊萬萬沒想到陛下居然是為此才將莫驚春調為宗正卿。
正始帝:「柳存劍另有他用,按在宗正卿的位置上不大合適。夫子雖然思緒敏銳,觀察事態也有獨特的看法,然他到底在翰林院待了太多年,銳氣被磨去不少。得先讓他殺殺性,老練些才好。」陛下邊說邊笑,劉昊邊聽邊苦著臉。
陛下這份厚愛,常人可真是難以承受。
正始帝混不在意地瞥他一眼,懶洋洋地在座椅舒展著身體,平靜地說道:「有什麼可怕的?這是寡人讓他做的,縱然捅破天,難不成寡人還保不住他?」
劉昊面上賠笑,「太傅會感念陛下的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