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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很不錯。你喜歡嗎,艾薩克?要不要在開飯前找點樂子?」
「……他?九歲還是十歲了吧。」另一個男人正按著弟弟的頭,玩笑似地撞在雪堆裡。他大笑起來,「跟我兒子一樣大,我對這種小鬼可硬不起來。」
「說的也是。」挑起話題的人在越川腦袋上搡了一把,「但他的眼睛看起來真糟糕,就像個死人。」
那個叫艾薩克的男人提起他弟弟的脖子。男孩悽慘地喊叫起來,聲音卻像被剪斷氣管的禽鳥一樣,死死卡在了喉嚨深處。
艾薩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好了,他們倆看上去還能撐幾天。」他朝越川和角落裡的姐姐努努下巴,道,「先綁起來吧,我們得先把小鬼和女人解決掉。」
「說得對,我簡直要餓壞了。」
——被尼龍繩反綁住雙手的時候,越川看見艾薩克從後方一個抱摔撲倒了尖叫不止的弟弟。他故意放開驚恐的孩子,在對方快要逃脫的一剎那撲滅他的希望。
艾薩克顯然被貓鼠遊戲激起了某種念頭。他扯著弟弟的胳膊,一路哼著小曲進了屋子。那是視線的死角,越川怎麼掙扎都看不太清。
但緊隨其後的,就是磨損嚴重的金屬物劃過皮肉的聲響。是很模糊的,「撲哧」一聲。尾音處傳來氣管的抽動,還有動脈失血時「咕咕」的噴流聲。
他或許知道發生了什麼,又或許對此一無所知。
因為尖叫很快擰成了聲聲的哽咽。
越川很清楚,那裡面摻雜著骨頭被劈開,血肉噴濺與湧動時的悲鳴。
之後,就是死一樣的寂靜。是輕輕的,拖拽或摩擦的悉索。
——那天晚上,姐姐磨斷了手腕上的尼龍繩,絕望地抓撓起小腿的傷口。她將腦袋埋在膝蓋間,遲遲無法入睡。最終,她當著越川的面咬開手腕,強迫他舔食汩汩流血的傷口。
「阿越。你得有體力撐下去,明白嗎?我們只有一次機會。」那是一個幾乎沒有溫度可言的笑容。她臉色蒼白地說,「和姐姐最後比一次賽吧。」
「嗯。」
「我會用發卡把繩子磨斷。記住,你要頭也不回地往森林裡跑。」她的手慢慢動作起來,「無論身後有什麼樣的動靜。你有多害怕,都不能回頭。」
「……那你呢?」
「我會跟上你的。」
「說謊。」越川垂下眼皮。
「你還真是……從小時候就不容易上當呢。」姐姐沖他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膝蓋,「我的腿受傷了,可能跑不了多遠。」
「我揹你。」
「那樣我們一個都跑不掉。」她嘆氣道,「過來。」
濕潤的手腕貼到了唇邊,那一刻,越川機械地重複著某種動作,機械地靠近,甚至機械般地想要從對方身上獲取暖意。
但他抱住的那具軀體,幾乎失去了全部的溫度。
他只能吮住破損的皮肉。在輕拍背部的手掌撫摩下,在耳畔呢喃的歌謠中,他抬眼,遙望著漫長無邊的黑夜。
「跑。阿越。快跑。」手腕間有什麼東西鬆開了。下一秒,他被人從後推了一把。那聲音抽噎著,不捨著,慟哭著,「千萬別回頭。」
他起身,他狂奔。小腿肌肉猛地繃緊,形成瞬間的爆發力。他跌跌撞撞地越過腳下斷裂的纖維,在犬隻的吠叫,遠處的燈火凝望下,一腳跨向了未知的雪原。
在他下意識回頭的瞬間,一個聲音彷彿在耳邊說。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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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川是在凌晨時分醒來的。這一覺他睡得很熟,只做了一小會兒的夢。
一睜眼,他就透過舷窗,望見了海面上壯麗的日出。
他被扔在一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