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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潛臉色一變。
關潛來到真珠院的時候,才進院門,一眼看見西閒立在廊下,身上披著厚厚的狐裘披風,正抬頭打量籠子裡的兩隻翎鳥。
關潛定神看了片刻,便從抄手遊廊上快步走了過去,行禮道:「小舅母……」
西閒微怔,繼而和顏悅色地說道:「小公爺還是別這樣稱呼我。」
這稱呼有些太親近了,何況認真算計起來,小公爺的正牌舅母,是王妃娘娘。
關潛愣了愣,然後道:「那、那我該如何稱呼?」
西閒默默看他一眼,回身吩咐杞子奉茶,又問:「小公爺找我可是有事?」
關潛跟在她身後,望著那粉白色的織錦披風上的繁複紋路:「是。是關於張夫人的。」
到了內室,關潛避著人,小聲把張素華先前跟自己交代的又同西閒說了一遍。
西閒聽完,也不禁意外:「太子?原來……她竟跟太子有關係。」
太子府的周健,西閒也是聽說過的,當初趙宗冕要找他,也是周健從中奔走,此人曾各去過蘇府跟林府數次,的確是太子最得力的人。
可是在現在這種情形下,張夫人主動承認跟周健之間的關係,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到底只是單純的「親戚」,亦或者還有別的一層原因?
西閒發現自己輕視了王妃「病倒」的這一訊號。
關潛道:「她讓我放了她,還說此後會立刻離開雁北到京城投奔周諫事去。」
西閒雖然天生敏銳聰慧,但畢竟不是高門大戶的出身,沒見識過太多爾虞我詐,只靠著通達的心思高明的智辨來明哲保身罷了,她更加不知朝堂上的種種玄妙隱秘的勾連。
在離開京城那天的金鑾殿面聖,可以算是她第一次靠近了皇室權力中心的漩渦風波。
而此刻在距離京城千里之遙的鎮北王府,西閒心中突然又出現了那天金鑾殿上的場景。
高高在上虎視眈眈的皇帝陛下,看似置身事外實則推波助瀾的太子殿下,不動聲色卻瞭然所有的文安王,還有在他們目光籠罩下的趙宗冕。
耳畔彷彿有轟隆隆的雷聲,又像是那天給獅奴押回籠子裡的雄獅發出的低吼,在耳畔迴蕩。
西閒出神的時候,小公爺關潛凝視著眼前的女子。
此刻他可以肆無忌憚地打量,因為西閒明顯地心不在焉,神遊物外中。
關潛大概猜到她蹙著眉心在想什麼,但那不是他最關心的。
他只是趁機目不轉睛地望著這位林妃娘娘。
在來雁北的路上,因目睹了趙宗冕如何的糾纏,他本以為林側妃是個輕佻放浪的性情,卻沒想到竟然大誤。
直到西閒若有所思地回過神來,關潛倉促地一笑,轉開頭去。
目光亂掃之間,望見窗外掛著的金籠。
小公爺忽然道:「我最近一直在想娘娘所說的『後宅女子皆都可憐,自相殘殺』的話。」
西閒沒想到他會提起這一件:「哦?你覺著我說的不對?」
關潛搖頭:「不是,我覺著娘娘說的很對,簡直鞭闢入裡。但是……」
「但是如何?」
「但是娘娘有沒有想過,在那種情形下,自相殘殺,其實也是自保的一種法子。」
西閒略覺意外。
關潛走到窗戶邊,望著廊簷下掛著的籠子,裡頭兩隻黃靈鳥跳來跳去,彷彿很自在。
小公爺道:「娘娘看這兩隻雀兒,給人養在籠子裡,每天伺候食水,自然無憂無慮,但是,假如主人的食水供應不齊,或者主人只供應一份食水,娘娘你覺著她們會怎麼樣?」
西閒已經知道了關潛要說什麼,心頭隱隱地有一股寒氣兒飄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