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第1/2 頁)
黎韻就坐在觀眾席裡,淹沒在人群中,靜靜地聽著審判結果。
最後,法官在宣讀完樊星的罪行後,宣佈了審判結果——死刑。
那一刻,黎韻不知道她流下的眼淚是悲傷的還是苦澀的,總之,她的心一直在滴血。
當樊星被帶出庭審現場之後,黎韻追了上去,在她身後冷聲道:「現在的結果你滿意了嗎?」
樊星戴著手拷,頭也沒回,頓了頓道:「你想表達什麼?」
「葉然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你卻害他到現在都昏迷不醒,樊星,我以前以為你的心是石頭,現在才知道你根本沒有心!」
聽著她聲嘶力竭的控訴,樊星面無表情:「我有沒有心,跟你毫無關係。」
黎韻聲淚俱下,腦子一熱,發瘋一般指責她:「我跟你是沒有關係,但葉然是你的親哥哥!他為了救你,跟全世界為敵,你受傷了他可以給你輸血,你們兩個人之間必須得死一個,他寧願死的那個是自己!只有你還沉浸在仇恨裡走不出來,恩將仇報!白眼狼!」
樊星的身形顫抖得厲害,她愣愣地轉身,盯著黎韻的臉,泛白的嘴唇微啟:「你說什麼?你說葉然是……」
黎韻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喊道:「他是你的哥哥,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
「你胡說什麼?」
黎韻絕望地閉上眼睛,她不想再看見樊星那張臉,看得越真切,她的心就越恨。
樊星還想繼續追問,但是執法人員沒有給她機會,扣押著她往裡走。
「黎韻,你到底在說什麼胡話?誰告訴你的這些?你回答我!」樊星掙扎著,執拗地回頭質問她,只有此刻她才變了臉色,而且是驚慌失措,像已經踏進地獄裡的人拼命想回到陽間,掙扎不停,「你回答我啊!黎韻,葉然到底是我的誰?」
耳邊一直迴蕩著樊星的質問,聲音越來越小。
黎韻緊咬著薄唇,閉上眼睛,直到嘴皮破了,嘴裡瀰漫著絲絲縷縷的血腥味,她才回過神,睜開眼睛。
走廊上已經空無一人。
黎韻愣愣地自言自語:「他是……你哥,但你不配做他的妹妹……」
半個月過去後,葉然從icu 轉到了普通病房。
他已經昏迷了半個月。
黎韻將新鮮的康乃馨換上,然後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目光柔和而又哀傷,她一如既往地握住他的手,扯出一抹牽強的笑:「都結束了,你也該醒了吧?再不醒我婚紗都穿不上了,你還欠我一場世紀婚禮呢,想食言嗎?」
這些話她已經說了不下百遍,每一次都沒有回應。
可是她並不氣餒,鍥而不捨地在他耳邊嘮叨。
她知道他一定能聽見,他會聽見的,只要是她的話,他一定會聽。
過了一會兒,黎韻去接了杯水,然後蘸濕-了棉簽,輕柔且細緻地為他潤唇。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要去赴那個死局?」她懷著無限眷戀,低聲問道,「為什麼你總是做這些以身犯險的事?不知道我會傷心嗎?明明答應過不會再瞞著我任何事,卻沒有做到,太讓我失望了……可是那又怎樣呢?我就是愛你啊,愛到骨子裡,你一天不醒,我就等你一天,一年不醒,就等你一年,到時候咱們的孩子出生了,我就跟他講我們的故事,你什麼時候醒我們就什麼時候辦婚禮,孩子抱著也好,牽著也好,我都不介意,只要在終點的那個人是你就對了……」
她自顧自地說著,全然不知已經淚流滿面。
無名指上的鑽戒還閃耀著微涼的光芒,她的心意卻得不到回應。
她真的累了,累得想趴在他身上休息,但那會觸動他的傷口,於是她只好趴在床邊,直到睡著的那一刻,還緊緊攥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