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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后尖聲道：&ldo;你胡說些什麼！是不是被那寇家女美色所惑反而倒打一耙栽贓你的母后？&rdo;

美色所惑？

謝垣愣了愣，隨即笑得彎下了腰去。她這模樣實在癲狂，朝臣們一時被驚駭住，竟不敢再出聲。

大笑牽動了肺腑，謝垣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拭去了眼角的淚，嘲諷道：&ldo;您還真是把我當兒子看啊。&rdo;

‐‐這話是什麼意思？

朝臣們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猜疑與恐慌。秦太后如夢初醒，惶惶道：&ldo;你就是我的兒子啊……&rdo;

謝垣輕嗤一聲，摘下了自己的冠冕。

那象徵著至高無上權力的帝王冠冕就這樣被她隨手扔在地上，在朝臣心中激起了驚濤駭浪。謝垣解開了自己被顧採薇束好的發，再次向前站到了龍椅前。

她轉過身。

殿下的大臣們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她，而她卻在這一刻感受到了自己從未獲得過的自由。

&ldo;我是個女人。&rdo;謝垣開口道，&ldo;我是個女人。&rdo;

質疑，驚慌，無措。紛雜的目光一道有一道的壓過來，謝垣昂起頭，絲毫不在意這殿下的蠅營狗苟。

她語氣平靜裡帶著令人膽寒的瘋狂：&ldo;用我脫給你們看麼？&rdo;

第43章 再相逢 沈識連同他的刀，已經成為了她……

與此同時, 滿庭芳。

不知是不是寇窈在這裡的緣故，青衣總覺得近幾日的人多了些。在秦則到來後，她明白自己的猜測並非錯覺‐‐那些人的眼神總向秦則身上瞟, 時刻在意著他懷中有沒有寇家那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兒。

青衣心中一哂，在門口侍衛的注視下推門進去。

桌案上的胭脂香膏零散擺著，都有被用過的痕跡。寇窈唇邊殘留著一絲古怪的紅，不像是正經塗了口脂, 倒像是入口服用留下的痕跡。

青衣驚疑不定地看著她，寇窈笑了笑, 竟偏頭咳出了一口濃黑的血。

骨頭裡的痛意輕了些, 逼出毒血後好受了不少。只不過用這些東西調出的藥到底太過粗淺，只能將這毒解個四五分。

她蒼白的臉頰紅潤了些，總算有了幾分活人氣，少了幾分油盡燈枯的模樣。不過兩日她又消瘦了許多，柔弱到彷彿碰一碰就碎了。

青衣顫抖著將她唇邊的血擦拭掉，低聲道：&ldo;……我來給你梳妝。&rdo;

寇窈被她攙著坐在銅鏡旁, 看到鏡中的自己時竟有一股恍如隔世之感, 不由得伸手在臉頰上捏了捏。

&ldo;這下真的一點肉都沒有了。&rdo;她喃喃道。

都捏不住什麼了。

青衣為她盤發，安撫她道：&ldo;還是很漂亮。&rdo;

幾個月前這位寇姑娘扮做男人來滿庭芳玩樂，臉上還帶著些稚氣, 鮮艷明媚得像是初綻的花。幾個月後她卻已然經過雨露摧折，不似以往活潑, 卻更招人憐愛了。

她細細在寇窈額頭上描著花鈿, 如實說道：&ldo;外頭來了很多人。&rdo;

……說不定有人能帶你擺脫這困境。

未盡之言被吞入腹中, 隔牆有耳，她連這樣一句話都不敢說出口。

寇窈的眼睫顫了顫，輕輕&ldo;嗯&rdo;了一聲。

繁複的衣裙上身, 一層一層捂得嚴實。寇窈看了一眼青衣半露的香肩，說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