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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舉手打了個響指。
隨即,一幕令人瞠目結舌的場景出現——
兩名大約十七八歲,渾身上下只穿著一條窄緊短褲的男孩進來。兩人同時在褚謹言腳邊跪下。
其中一個面無表情四肢著地,把後背繃得直直地,同時把頭埋得極低。動作違反生理結構,脖子幾乎跟支撐著地板的手臂完全一條線,頭卻深深藏進胸口。
那樣他要怎麼呼吸?
另一個男孩卻擺出一副妖嬈的姿勢跪坐,側過臉,頭輕輕依偎在褚謹言的腿邊。
裴菲下意識去尋湛信然的眼睛,希望在他泰山崩於前都會平穩的情緒感染裡,自己能淡定一些。
然而這次,湛信然卻一反常態。
雖然他的表現看起來跟往常無異。
筆挺的後背,舒展的面容,但他的目光卻忘記掩飾般,直直地盯著那個把自己繃得像個器物的男孩。
褚謹言看懂了他的眼神,笑起來。他甚至不辭勞苦似的,從他的座位站起身,走到湛信然面前。
「怎麼,您認識他?」
也不知褚謹言是怎麼想的,明明在問挑釁的問題,卻由於他高高地站著,湛信然則是端正坐著,他下意識就單腿後撤,絲滑屈下,眼看就要擺出他在湛信然面前習以為常的單腿跪姿——
但立即,他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因此,在他右膝降到快貼地時,一波強行回升,做出一個不倫不類的蹲姿。
身體慣性這種東西,實在尷尬。
但他成功管住了自己的表情,假裝無事發生,並把注意力轉到他真正想要強調的地方。
他抬手,揭下湛信然嘴巴上的膠帶,示意裴菲身邊的一個克隆魚啟也撕下了她的。彷彿他此番下蹲,就為了專程幹這麼件事似的。
隨即他站起身,讓自己回到俯視二人的高度。
「在這兒還不讓說話,確實不太厚道,哈,」他微笑看著湛信然,接上之前的那個問題,「湛總對我的『桌子』,有什麼高見?」
湛信然抬起眼睛:「他怎麼在這裡?」
褚謹言噗地一笑,似乎為湛信然的問題感到大意外:「他,他為什麼……為了受罰啊。怎麼,作為一個備受您優待的球童,不知感恩,反而處心積慮想殺了您——他炸毀了您的雙腿,我這是替您懲罰他,不對嗎?」
這麼一來,裴菲也聽懂了。
原來就是這個男生。大概在三天前,讓湛信然呆在一把輪椅裡,滿眼生無可戀。
但湛信然神情中,並沒有對男孩的憤恨。
相反,在認出這個男孩的短暫錯愕後,他早已恢復如常。
望著褚謹言,他冷冷道:「你不是法律,沒有懲罰他的權力。」
褚謹言似乎早就預備著湛信然會有這番話。
他煞有介事舉起雙手錶示投降,語氣輕佻地說:「好好好,不懲罰——不是懲罰!讓他為我服務,其實是抬舉他——不是嗎?」
這個「不是嗎?」,是回頭問那兩個保持著原造型,呆在他座位邊的男孩。
那位繃著身體扮演「桌子」的男孩一聲不吭,另外那個曾妖嬈倚著褚謹言的男孩——在褚謹言起身過來後,他就順滑地倚到了褚謹言坐過的軟椅上——無縫接話道:「為您服務是所有人的榮幸,爸爸!」
裴菲:「……」
等等,他……叫他什麼?
湛信然的目光中也閃現一絲意外。
裴菲:「他們是你……兒子?」
褚謹言仰頭爆笑,笑了好一陣才收。他沒有回答裴菲,但從他的舉動就能得知:不是。
不是,卻稱他「爸爸」。他的態度看來還那麼受用。
裴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