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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榮耀是誰賜予的?
在這個帝制國家,隨便一個人都會告訴你,是皇帝。
敢在第三軍校挑起暴動的皇女沒有什麼不敢做的。她拿著脈衝槍的手法非常稚嫩,正是因為稚嫩,才令人越發不敢輕舉妄動。
越是稚嫩的手法,越容易傷到自身。
一旦皇女在這次事件中受傷,年級衝突的事件的性質就變了。
第三軍校內部的管理問題,會直接演變成政治事件——普蘭作為鎮邊貴族,自然不會為這樣的事情負責。屆時負責的、必然是他們這幫出動的尉官。
——要犧牲自己的將來,只為一場小小的、學生間的暴動嗎?
軍官們在猶豫。
黎裡踩中的,正是這樣的猶豫。
如果這是戰場,如果普蘭是他們的指揮官——他們對自己的定位,便不會是「軍官」而是士兵,那樣的他們是最強的戰爭兵器。可這裡不是。在這裡,尤其是搬進了主樓的這些人,他們大多已然有了些地位。在遠離戰場的地方,獸類總會本能趨利避害。
除非——他們的頭狼逼著他們行動。
可普蘭會這麼做嗎?
黎裡看了一眼頂樓。
不會。
如果普蘭這麼做了,皇室懲罰一下,他在野獸軍心中如同「父兄」一般的養育者形象會受到衝擊,這絕不是普蘭想看到的。
黎裡篤定這一點。
可這麼篤定後,她又忍不住自我嫌棄。
天啊,她來王星才不過一個月,就被逼到連思路都開始接軌人精了。
她穿來的世界,真的是她回想起來的那個、趙錫登基為帝還能打贏聯邦的甜寵故事嗎?
黎裡深深唾棄自己。
樓裡的二十幾個軍官都盯著她,希望她早點因為站不住而去休息讓開些路。
黎裡忙了幾天,的確是有點站不動了。
所以她給自己帶了把摺疊的椅子。
她一邊拿著關了保險輕輕一扣就能傷人的槍,一邊慢悠悠地坐了下來。坐下的動作中,有好幾次都差點觸動了扳機,將樓內的人嚇得不清。
與她交涉的尉官忍不住便說:「殿下,您如果不打算攻擊我們,就把槍的保險開啟吧?」
黎裡睜大了眼,她說:「那怎麼行,萬一你們生氣了,真的要懲罰我,我得自保呀。我不自保,你們不都得上軍事法庭嗎?」
黎裡苦口婆心:「我是為大家好。」
尉官:「……」
尉官真是哭得心都有,他尤為無奈說:「如果校長的命令有所質疑,您不如去上面同他聊聊。攔著我們,也無濟於事啊。」
黎裡天真說:「不行呀,我犯錯了,沒臉見校長,我就在這兒。」
尉官:「……」
他是真的沒辦法了。
普蘭就是這時候來的。
他在頂樓看了黎裡半天,也瞧出了黎裡妄圖攔住學校裡這二十多名軍官去平息暴動的意思,知道她在暴動停息前絕不會離開中央大道,便自己下來見她。
見到黎裡的時候,普蘭的心情還算穩定。
他說:「你是第二個有膽子拿槍對準第三軍校的宗室。」
黎裡聞言略有些好奇,她問:「嗯,這裡之前也鬧過革命嗎?」
普蘭道:「革命倒是沒有,等離子炮倒是對準過。」
他向後勾了勾手指,便有人為他搬來了座椅——這套作風和吳琰在寧縣等她時有點像。不過吳琰年輕長得又好,他這麼做會讓黎裡覺著是小少爺金尊玉貴。普蘭這樣的大塊頭這麼做,就讓黎裡有種鯊魚用餐前還要剔牙的事逼感。
黎裡不說話。
普蘭接著說了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