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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說唐放是將軍事才能點滿了,那唐耿就是將政治和外交的技能點滿了,而一個政治人物利害到了極處,便是讓他的敵人都察覺不出他的厲害。
然後,唐耿叫來唐放周殷,真正意義上以一個開國君主的身份,私下講清楚我方的策略,需要他們做什麼,絕不做什麼。
按照道理來說,大人是不該和孩子講這些的,這群孩子年輕氣盛嘴上沒有把門,尤其是唐放的性格更是張揚到了極點,一般人都搞不清楚要怎麼拿捏他,但是唐耿就是給了這兩個人孩子極大的信任,跟他們說清楚這件事的緊要性,告訴了他們紫霄宮中謀劃的大致策略方向,讓這兩個孩子明白大人們到底在做什麼,同時也說清楚,告訴他們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
這是需要極大的耐心、包容、智慧才能做出的行為,不止如此,唐耿後來對周殷又多說了一些,對他們身邊一起衝鋒陷陣的小夥伴少說了些,給他們尚且單薄的肩膀上放了名為國家的擔子,也攏住了這群年輕氣盛的半大小子。
在早期這些年輕的將領心中,唐耿在外面可能是皇帝,是雄主,但是對他們來說還不太是,他更像個寬厚的大哥,會做飯,閒庭信步,遊刃有餘,不怒自威,甚至不怒自威這個詞都不太貼切,他只是什麼事情都可能淡然平和地面對解決,說話慢悠悠的,一句一頓,聲音宏厚,言談自若,好像山林中已經非常成熟的雄師,邁著步子在人間行走,仁慈、寬厚、耐心,強勢。
對周殷,唐耿的態度的確有些微妙和特別,他也不是不喜,他只是彆扭,他其實是非常喜歡周殷穩重的性格的,很少強迫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像是周殷不喜歡跟薛家他們打交道,唐耿也就只是讓他叩了個門,後期感情關係網的維護都是唐耿另派人手接替的。他自然不可能拿他當親弟弟來看,但他也是拿他當自家孩子來看的,對他多一層的私心是希望周殷能在前線那兵兇之地,提醒弟弟、監督弟弟,安慰他、激勵他,在他遇到難關的時候,幫他梳理現狀然後打起精神重新出發。
他布了好幾手在軍營中,以為這樣就可以儘量保護弟弟了,既可以讓他恣意舒展才幹,又不至於太過冒進踏入死地。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絆倒弟弟的不是陣前的刀槍劍戟,是他鞋裡的一粒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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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耿已經無法說清楚當時前線傳來這訊息自己的震怒了。
有人勸他節哀,說朝廷失安平王雖如虎失其翼,但是如今猛虎利爪仍存,是不幸之大幸!
放、屁!
放他孃的狗獾屁!
唐耿真的要疼死了,老天爺把他的手臂生生砍斷也不會有這麼疼了。
那是他親手養大的小孩啊,他付出了無數的心血才把那麼小的孩子拉扯到這麼大,這個孩子那麼好,什麼都幫他承擔著,情、義、性命全都託付給了他,對他忠心耿耿,為他死心塌地,與他肝膽相照!這是說沒有就可以沒有的嗎?這只是一句虎失其翼嚒?你叫他要如何接受?!
面對周殷,他要恨死了,他真的恨死了。
可是他根本沒有時間搞清楚這所有的真相消化這斷手斷足之痛,開平三年十二月二十日日,北線軍回防中都,周殷當夜扣押宮中,二十六日,總是唐聰唐卓削爵幽禁,二十七日,安平王逝世的訊息不脛而走。
那是開平三年寒冷的冬天,轉年不足十五日,開平四年春,四方割據勢力以不合常理的迅捷反應向大順忽然開戰,一月八日,鄭王趙雲遮聯絡五諸侯,以東南西北五倍之地、百萬大軍直指大順都城,一月十日,北線翟王、雍王忽然發難,隴西、上郡一戰陷落,一月十三日,南線濟北王越過鉅野澤,南方要害之郡一一攻破,兵鋒直指南昌府靈璧東睢水上,一月十五日,東線趙雲遮出擊,自東都始直插廢丘渡河,作勢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