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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玄丘坐起身,他身下的流沙還在緩緩向前流淌著。
陳玄丘不動,就這樣四顧地等待著,他相信,終有一個盡頭。
許久許久,前方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沙坑。
沙坑大約有千丈方圓,沙坑邊兒上矗立著一方一丈多高的石碑,那石碑的石質晶瑩如玉,上邊書寫著四個血紅的大字:「小吉祥天」。
石碑之後,就是那個方圓千丈的巨大沙池,沙池怕有百丈之深,百丈之下的地面猶如一塊巨大的磨盤,正在極緩慢地旋轉著。
流沙向水一樣地流淌下去,加入那緩緩旋轉的磨盤,漸漸從巨大磨盤中間幾十丈方圓的沙眼再度滲下去,也不知道流向了何方。
陳玄丘一眼看去,就感覺這巨大的旋轉沙盤,似乎是這一方天地的中樞所在,它在吞噬著此間的一切,如果自己摔下去,縱然摔不死,也將與那無盡的黃沙一起攪入那沙眼。
一念及此,陳玄丘心膽俱寒,在經過那塊石碑的時候,奮起餘力突然向旁邊猛然一滾,一下子滾到那塊石碑的基座上。
石碑基座不寬,只能坐下一個屁股,他的雙腳就趟在流沙中,彷彿淌在流水裡。
流沙仍在滾滾向前,水一般傾入沙池,他卻幸運地避免了被拋進沙池,化作這一方天地養分的下場。
陳玄丘探頭看看咫尺之外,那百丈沙坑底部磨盤般旋轉的地方,心有餘悸:如果他不是正好摔落在這塊石碑的一側,只怕無論怎麼努力,最終的結果,都只能是摔落到那沙池底部了吧?
當然,若換一個人來,只怕在空中就已被那可怖的神雷炸得粉碎,根本沒機會落到地面。
即便落到地面,如果不是恰巧落在要經過這塊石碑的流沙地上,你能反向奔跑抵消流沙力道多久?一天?三天?十天?最後還是要在無盡的絕望中,力竭而死。
流沙從四面八方,彷彿流向深淵的湖水一般,源源不斷地瀉進沙池。將它們能夠搜羅到的一切送進去。
沙輪的磨盤則把卷送進來的一切輾磨粉碎,再反哺給這方天地。
陳玄丘倚著石碑坐著,呆呆地看著,忽然看到遠處有一個物體緩緩流向沙池。那是被炸碎的一塊龜甲,約有臉盆大小。陳玄丘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看著它隨著流沙,卷落於百丈之下的沙池。
「我真是幸運啊,這九死一生的……」
陳玄丘說著,轉身看向那塊石碑,忽然發現石碑上塗鴉一般,有些凌亂的小字。
若仔細看的話,你會發現,那刻字根本沒有損壞這石碑分毫,應該是把用來刻字的兵器或者其他什麼東西磨損了,才在上邊留下了字。
因為那字的顏色根本與石碑的質地不同,大概只有在這種一切近乎恆定的世界,那字才得以儲存下來。
「洪荒不記年,混元道人,喪命於此。」
「陰陽老祖,喪……」這位仁兄,連一句話都沒寫全。
下一點陣圖省事,歪歪斜斜地在混元道人的留言後邊,加上了自己的名字:百臂魔神。
還有一些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了,陳玄丘隱約看清有一個猿字,還有一個魃字。
這些人也是執著,秉持著「雁過留聲,人死留名」的原則,硬是掙扎著要在這裡留下自己的名字。
這些名字,陳玄丘一個也沒聽說過,但是看這名字,個個都貌似很厲害的樣子。
尤其是那位先寫下洪荒不記年的,洪荒時代的人,只要已經身隕,又有幾人能名留至今?
陳玄丘摸了摸懷裡,他的嗩吶已經在被那隻鬼夜叉一握之下破碎了,陳玄丘用那嗩吶上的金屬部分,在石碑上狠狠地劃了一下,竟連一道印兒都沒留下來。
陳玄丘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一顆心越來越沉,彷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