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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貞兒此刻,心裡反倒安定下來。她知道,香寒抱著嘉兒去乾清殿,皇帝必然放心不下自己,不多時就會趕來。於是笑道,「母后一向很少來柔頤殿,今兒怎的有空?」
這位皇太后素來與萬貞兒不睦,此刻冷言道,「兒女們不孝心,哀家卻還是要惦記著。聽說你這裡出了瘟疫,哀家自然要來清理後宮。」萬貞兒起初還聽著,可聽到最後那句卻忍不住道,「臣妾宮裡的確有人出疹病,但不是瘟疫。」
皇太后假裝慈祥說道,「你還年輕,不懂得其中的道理。這瘟疫起初都是單個的疹病。」萬貞兒有意拖延時間,「臣妾的確不如太后經驗老成。那這種境況,太后您打算如何處理呢?」
皇太后笑道,「你放心,皇帝疼你,哀家自然也疼你。這樣吧,這柔頤殿晦氣,哀家做主給你換了。包括這宮裡的丫鬟太監都換一批。至於這柔頤殿,就封宮吧。」
建朝以來,只有在妃嬪自縊或是犯下大罪的情況下才可做封宮處理。對於主位而言,更是極大的侮辱。皇太后輕描淡寫幾句話,便又換人又封宮,萬貞兒知道皇太后這是純心和自己過不去。
二人僵持一會,皇帝急沖沖趕來。瞧著萬貞兒笑呵呵在院裡站著,才放下心來。皇帝一向和生母不親,此刻施禮道,「不知母后為何來此?」
萬貞兒沒等皇太后說話,便接道,「母后疼我,說是聽說我宮裡有人出了疹病,要給我換宮呢。」朱見深點頭道,「就是那個你姨家的妹妹?萬貞兒愣道,「哪裡是妹妹,分明是姐姐。」
朱見深哦了一聲,「那是我記錯了。不過母后說得有理。這柔頤殿名字不好,地方也偏遠了些,是該換。」萬貞兒笑道,「母后還說丫鬟太監一起換呢。」朱見深搖頭道,「那不行,這些人朕都瞅慣了。對了,你想住在哪裡?」
萬貞兒瞧著皇太后不悅的神色道,「我瞧著乾清殿就不錯。」朱見深笑道,「也好,那就住過去。」皇太后聽到這裡,怒氣衝天的喊道,「哀家不準。乾清殿也是你住的地方。」
萬貞兒瞧著皇太后氣得面紅耳赤,笑道,「太后娘娘,臣妾在和陛下玩笑呢。乾清殿後身有個春禧殿,景色又好,距離乾清殿又近,如何?」朱見深和顏道,「你喜歡就好。到時候,朕讓她們把這些花樹都移過去。」
皇太后瞧著二人柔情蜜意,絲毫不顧及自己,不由得惱怒道,「行了行了,這些事往後再說吧。趕緊把殿裡那個有疫病的扔出去。」萬貞兒聽著皇太后不依不饒,心裡厭煩不已。不料,此刻香寒從殿裡走出來道,「娘娘,夫人說了幾句癔話,彷彿是說給您聽的。」萬貞兒瞧著香寒的眼神,知道是她又想出了鬼主意,於是說道,「什麼話,快說吧。」
香寒一板一眼道,「薛氏說在夢中看見了佛祖。佛祖稱自己的病是因為宮裡有汙穢之氣才染上的。薛氏便求佛祖指條明路,佛祖便說讓她往宮裡西南角佛氣最盛的地方去。」
香寒的話音剛落,皇太后身邊的一位小太監便道,「這西南角佛氣最盛的,不就是咱們宮裡嗎?」皇太后扭頭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混帳,靜樂宮才不收這樣的髒東西。」小太監還嘴道,「這可是佛祖的吩咐。」
皇太后的面上更加不好,「閉上你的狗嘴。」話畢抬頭說道,「一個病人的夢話,哪裡就能做得真了。這事你們瞧著辦吧,哀家身子不適,暫且回宮了。」
院內的幾人瞧著皇太后的轎輦起身,這才笑出聲來。皇帝道,「香寒多虧你的□□,才這樣機靈乖覺。」香寒看見皇帝的眼神掃向自己,不由得心頭一喜,羞得低下頭來。再抬頭時,卻看著皇帝依舊是款款柔情的對著萬貞兒了。
萬貞兒也笑道,「哪裡是我的功勞,是香寒自己聰明罷了。」二人正說著,小福子走到近前回道,「娘娘,查到了。」皇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