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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不回去！&rdo;

程金枝見他態度如此冷淡，一時氣血上湧，雙手往他的書案上一撐，怒目圓睜。

&ldo;要回去一起回去。&rdo;

&ldo;什麼？&rdo;

高珩抬起頭詫異地看著她，但很快就將視線轉移回到了公文上，淡然道：&ldo;最近事務繁忙，我會在南苑這邊常駐，暫時就不回你那裡睡了。&rdo;

程金枝肯在寒冬之夜跑到書房站在他面前&ldo;大發厥詞&rdo;，這若放在從前，應該是讓他欣然之事，但如今，他卻因為心裡的矛盾與內疚，而不得不裝出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之態。

&ldo;什麼我那裡你那裡，說的跟有三妻四妾一樣。&rdo;

程金枝扁著嘴嘟囔了一句，見高珩仍舊低著頭對她不予理睬，眼中火星亂竄，一氣之下便搶過了桌上的公文。

&ldo;別拿什麼公務來當藉口，你是不是故意在躲著我？&rdo;

高珩一愣，將筆擱在硯臺上，微抬眼簾：&ldo;我沒有，你誤會了。&rdo;

&ldo;我沒有誤會。&rdo;

程金枝望著高珩冷峻漠然的臉，心中像是被針狠狠地紮了一下，傷口雖小，卻痛意綿長。

她垂下眼眸，半晌，才怔怔地問出一句話。

&ldo;是不是由始至終，都是我自己一廂情願？&rdo;

第五十九章 冷暖自知

程金枝語氣低沉，滿目失落，一字一句都深深地扎進了高珩的耳膜，讓他心中黯然。

他抬起頭注視著低眉垂眼的程金枝，眸子裡漫上來一抹不易被察覺的哀傷，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有那麼一瞬間，他迫切想要將所有事實全盤告知，但最後還是從她身上移開視線，淡淡地回道：&ldo;別胡思亂想。&rdo;

他如今就像陷入了一個怪圈。在程金枝對於自己的感情上，他終究沒有足夠的自信去確定她在聽完真相之後還會毅然留下。而他又看重朋友道義，每每想到顧寒清時，心頭的愧意又油然而生，迫使他在程金枝面前竭力壓抑，裝聾作啞，說一些違心的話，做一些違心的事。

如果可以，他寧願當初沒有答應顧寒清的請求，也沒有對程金枝施以援手。

畢竟世間萬物皆是如此，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

&ldo;你……&rdo;

見高珩這副冷死人不償命的態勢，程金枝氣得手中的拳頭都嘎吱作響，在心裡對著他默唸了無數遍&ldo;原地爆炸&rdo;後，她感覺到最終要&ldo;爆炸&rdo;的那個人其實是自己。

說話惜字如金，語氣毫無起伏，眼中淡漠如水。程金枝撫著胸口盡力將不斷冒上來的怒氣給壓回肚子裡，眼珠一轉，突然彎下腰捂著腹部，帶著哭腔哀叫起來。

&ldo;哎呀好疼啊，疼死人了，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吃壞了肚子，好痛啊……&rdo;

她一面展現她自認為高超的演技，一面拿眼睛去瞄高珩，見他仍然無動於衷地寫著字，於是更變本加厲地提高了音量，直到最後都快坐到地上去了，高珩這才開口道：&ldo;別喊了，我派人送你回去。&rdo;

程金枝的演技太過浮誇，別說是高珩，就連三歲大的孩子都能看出她在裝腔作勢，只有她自己不自知罷了。

&ldo;我要你送我回去。&rdo;程金枝湊近他不依不饒道，&ldo;我這麼痛苦，你至少應該給點反應吧？&rdo;

&ldo;演的太假，回爐重造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