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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深知終有一天，一切他所逃避的紛擾繾綣都會如潮水般洶湧而來，讓他再也無處可遁。

或許是不久的將來，或許就在明天。

&ldo;少主，您回京城也有些日子了，為何還是閉門謝客？這燕王殿下都派人來問了好幾回了。&rdo;

下屬南風站在他身後，見他靜默許久，終於忍不開口問道。

&ldo;那你怎麼說的？&rdo;

顧寒清微側過頭看了他一眼，又將視線投向了別處。

&ldo;屬下自然按照少主囑託，說您在外辦事，尚未歸來，其他隻字未提。&rdo;

見顧寒清沒有答話，南風又繼續道：&ldo;可是少主，單憑燕王殿下的人脈，想必很快便知您已經回到京城，這招緩兵之計，只怕應付不了多久。&rdo;

&ldo;那就順其自然吧。&rdo;顧寒清目光微凝，沉吟片刻便轉色道，&ldo;對了，我們督造軍資的所需的糧餉可都已經交由禮部審批了？&rdo;

&ldo;少主放心，都呈上去了。只是這禮部尚書魏延是太子的人，他知道您與燕王殿下關係匪淺，會不會……&rdo;

顧寒清微微蹙眉道：&ldo;我素來不參與皇子之間的黨爭，這一年來與殿下更是全無交情。無論他是否有為難之心，都先給他嘗點甜頭，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做了那麼多年官，不會連這個道理也不明白。&rdo;

南風領命，顧寒清復又問道：&ldo;城裡近來可有什麼風聲？&rdo;

&ldo;表面上風平浪靜，無甚端倪。但是有件事鬧的全城皆知，一直為街頭巷尾津津樂道，不知屬下當講不當講。&rdo;

南風下意識地看了顧寒清一眼，面露為難之色。

&ldo;聽來倒像是件趣事，但說無妨。&rdo;

&ldo;是關於燕王妃的。&rdo;

顧寒清一怔，聽著&ldo;燕王妃&rdo;三字，只覺心口突然被針紮了一下，刺痛難耐。但當著下屬的面，還是強作鎮定道：&ldo;金枝她…怎麼了？&rdo;

南風徐徐道：&ldo;這幾天城裡都在傳，說是前日燕王妃去程府歸寧的時候，運了好些山雞野豬當作回禮，弄得程府雞飛狗跳的，把程大人的夫人都給嚇病了。&rdo;

&ldo;是嗎？這確實很像她的作風。&rdo;

顧寒清聞言不禁失笑，回想起程金枝的音容笑貌，心中對她的思念更甚。

&ldo;少主，好像是夫人來了。&rdo;

南風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扯回了顧寒清綿長的思緒。他抬眼望去，只見程素錦正全然不顧兩個小廝的阻攔，正氣勢洶洶地迎面走來。

&ldo;少主，小的已經盡力阻攔，可夫人還是堅持要來……&rdo;

&ldo;知道了，你們下去吧。&rdo;

顧寒清抬了抬手打發了南風等人，程素錦已經滿腹委屈地走到他面前，脫口而出道：&ldo;你回來這麼多天，為什麼要讓那些奴才瞞著我不讓我見你？&rdo;

&ldo;你不知道為什麼嗎？&rdo;

顧寒清語氣冷淡，看也沒看她一眼便轉過了身。

顧寒清本不是記仇之人，可曾經那場騙局卻成了他生命中無法磨滅的陰影。不僅因為他痛失所愛，也因為這場騙局的主謀竟是一直為他所敬重的，被他視作親眷的張氏所為。

尤其是得知程金枝嫁入王府之後，他便更加難以釋懷。他沒有當面為難程家讓張氏難堪，沒有一紙休書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