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引火燒身(第1/4 頁)
雖然只見過一面,但張阿婆給我的印象很深刻,既精明又風趣,是那種閱盡世間悲喜、卻仍能保持初心的女性。
人生本來如此,儘管有時候看不順眼,氣的想罵娘,日子該怎麼過還得怎麼過。
她正坐在亂石堆上抽水煙,戴著毛線帽,抖著腿,好象地主家的大奶奶,旁邊有個中年婦女,鵝蛋臉,頭髮半長不短,摟著小冰末,往他嘴裡塞東西。
糖果一類的小零食。
烏頭會的人準備了不少照明工具,頭燈、應急救援棒、手電筒等等,鐳射鐳射似的,愣是把溶洞搞成了夜總會,小冰末一時難以適應,腦袋上套著衣服,眼睛被蒙了起來。
只能小鳥似的張著嘴,等著投餵。
不用猜,這位俊俏的大嬸子就是王都美,那個絕處逢生的女人。
見我回頭,她立刻拉著孩子迎上來:“太感謝你了,你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快,給叔叔鞠躬”。
有生人在,小冰末有點緊張,再加上看不清,暈頭轉向的衝胡小鈴連鞠三下,逗的她撲哧一笑。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我捏捏小傢伙的鼻子:“正擔心朱死光找不到地方呢”。
“你擔心的真對,他只會說個名字,也分不清方向,爬錯了山……”。
五尺高的漢子屢遭挫折,蹲在山道上嚎啕大哭,有路過的上前詢問,發現這人不但結巴,腦子也不靈光,幸運的是,一個小夥子就住在張阿婆家的山腳下,主動邀請他一起走。
“那時候,我和小姨婆剛坐上車,他撲了個空,又不知道要等多久,心裡放心不下兒子,馬不停蹄的往回趕,總算老天爺開恩,讓我們在雪山團聚了……”。
王都美看見丈夫重現當年的英姿,差點沒把眼珠子揉出來,彷彿是在做夢:“四年啦,都說苦盡甘來,猛的來這麼一下,還有點蒙……”。
她邊說邊抹眼淚。
朱死光激動之餘,也沒忘了我和小雅,去弄了把大力鉗,這回沒偷,是張阿婆掏錢向工人買的。
“小美說她老公變成了怪物,在我那兒又哭又鬧,原來是中了花毒,早知道不來了……”。
來了也沒用,張阿婆也沒辦法,三不迎的牌子戳在那兒呢,正常人還好說,唯獨這種會變身的,實在讓人頭大。
“你給他吃的是什麼?”。
“藥丸子,朋友送的”。
“你朋友是不是姓白英啊?”。
這很容易猜,歡喜花的剋星只有聖水,有聖水的只有白英氏。
“阿婆……,我答應過他,不告訴別人”。
猜出來是一回事,我承認又是一回事,張阿婆能拿到歡喜花粉,很難說和聖女寨有沒有關係,何必多嘴多舌呢?我不想給白英玉添麻煩。
但她用的姓氏是白英,似乎並不知道白衣衛的存在。
“行吧”。
她見我有些為難,低頭抽起了煙。
紅姨送來衣服,從裡到外一整套,我在沒人的地方換了,出來時,胡小鈴正舉著棒棒糖逗小冰末玩。
張阿婆叫我過去:“……祈光連自己家的事都弄不清楚,就會搖頭,這孩子……”。
一指小冰末:“說你好象瞧出了點門道”。
“祈光?”。
“小姨婆嫌死字太難聽,改了”。
王都美笑:“這不怪我,頭一兩年,我根本待不住,整天吵著要出去報仇,孩子他爸不讓,你說能不咒他嗎?”。
仇恨如同一個雪球,越滾越大,就拿水家舉例,三個房頭至今心存芥蒂,互相拆臺,象是前世的冤家。
然而,自從小冰末哇哇墜地,她再也恨不起來了,心裡想的、眼裡看的,只有這個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