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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聲中慕夏想，改天要找陳潛諮詢一下藝術班的事了，能轉班就趁早，現在這班看起來未免太精英，不適合他。

他睡了一個小時精神百倍地醒來，教室裡的人少了大半，講臺上沒了老師。慕夏揉了揉惺忪睡眼，搓了把臉上被壓出的紅印子，看向教室後方掛著的鐘表‐‐9:45。

還有五分鐘晚自習就全下課了。

看得出人心躁動，比起之前兩節課，現在講小話的明顯肆無忌憚多了。慕夏抬頭一看，不久前出現在自己筆下那個挺好看的女生正無可奈何地坐在講臺上，顯然是個班委，並不打算管這幫預備著走人的同學。

晚自習前招財貓介紹過，慕夏記得學委是個男生，那這位想必就是傳說中的班長了。

走了會兒神，下課鈴剛好打響。

早準備完畢的人‐‐以孟居然同學為代表‐‐作鳥獸散衝出教室門，化作脫韁的野狗，唯恐慢一秒就會被抓回去做題似的，餘下的三三兩兩湊到一起，慢條斯理地收拾文具，琢磨著回宿舍要不要再寫點作業。

慕夏看了眼桌上孤零零的草稿本，在&ldo;要不還是看兩頁書&rdo;和&ldo;看他媽的回去睡覺&rdo;中糾結。眼前覆蓋一片陰影，他詫異地抬頭，林戰拎著書包靠著他書桌。

&ldo;回去嗎?&rdo;林戰問。

慕夏不由自主地一點頭，把預習徹底拋開了。他單手抓起書包，想了想，從褲兜裡摸出煙盒掏了一根叼在嘴裡，在林戰驚訝的目光裡，朝他漫不經心地一笑。

打火機在指尖轉了圈，慕夏含糊地示意：&ldo;走吧。&rdo;

&ldo;咔嗒&rdo;聲響，拐出教學樓時他點燃了那支煙。林戰四下看了眼，他接受的教育裡恐怕沒有慕夏這種一腳踩在安全區邊緣挑戰學校權威的人才，確認四周沒有敵情後，他上上下下看了慕夏一圈，忽然說了件很突兀的事。

&ldo;你的頭髮，&rdo;林戰猶豫地說，又在慕夏耳朵的高度比劃了下，提醒他，&ldo;這兩天剛收假，估計教導處要檢查儀表。&rdo;

他慣於把話說得含蓄，慕夏聽了沒往心裡去，單手夾著煙&ldo;唔&rdo;了聲，表示明白了。

操場上還有不少人，晚自習結束後不開高架的燈，黑漆漆的夜色倒成了不少小情侶的掩護。一路走過去，慕夏看見不少成雙成對的人影出沒在操場和花園小徑，爭分奪秒趁宿舍關門前享受一會兒獨處。

涼涼的露水洗去白日殘存暑氣，身邊路過一對情侶，竊竊私語著，不時一起笑出聲。慕夏瞥了眼，沒多大感覺，隨口說：&ldo;談戀愛的不少啊。&rdo;

林戰先沒反應過來，&ldo;哎&rdo;了聲，接著領會了精神，笑著說：&ldo;都是學校越禁止談得越厲害，隔壁外校更過分。&rdo;

慕夏初來乍到，聽不懂其中的梗，跟著老神在在地點頭。話匣子開啟，林戰一路給他科普上學期某個因為早戀在校會上被點名批評的學長，回到宿舍還有點意猶未盡。

他們兩個走得不疾不徐，宿舍卻已經有了別人。林戰率先跟那人打了個招呼，坐在床邊看書的男生朝他們禮貌地笑笑：&ldo;許文科，咱們‐‐還有另外一個室友‐‐都是同個班的，我是咱們班團支書，有什麼事直接找我。&rdo;

林戰說好的，慕夏沒回應他，在第一眼看到他時，已經敏銳地察覺出之前注意過。他的記憶力好，稍一推敲就想起來遊弋晚自習的時候好像說過。

他那時怎麼提的來著，&ldo;文科還在生我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