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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場景猶如盛夏時熱氣騰騰的柏油馬路,碎裂成歪歪扭扭的波浪,連身邊人的面孔都分裂成了無數的碎片。
可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盛開回過神來,就見聶錚給了自己一個擔憂的眼神,隨即與嚴思朝順著道路,往另一個分叉口走去了。
唐納德以自己是經驗老道的獵人為由,將自己手中唯一能點燃的燈芯交給了盛開。
後者既無感激,也無欣然,彷彿只是拿到了自己應得的東西。
這很不對,盛開在心裡默默地想到。
可他只是揣著燈芯,頭也不回地一頭扎進了霧氣之中。
荊棘森林內這條不知通向何處的小徑靜悄悄的,兩頭霧氣匍匐在盛開的腳踝處,跟著他的動作不斷地凝結又分散。
漸漸的,盛開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難。
起初,他以為這是逼兀的空間環境帶給他的幻覺,可直到他眼前出現了重影,他才恍惚覺得,也許是霧氣出了問題。
也是在這個時候,盛開聽見了不遠處的灌木叢中,傳來一陣短促的窸窣之聲。
他的呼吸一頓,捏緊了手中僅有的燈芯,伏低身子,一動不動地盯著發出聲音的方向。
兩秒後,灌木叢裡蹦出了一隻松鼠。
盛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瞬,一道凌厲的力道從盛開身後呼嘯而來,隨後,一束染著血色的棕色毛髮,以不容忽視的力度狠狠地抽打到了盛開的後背。
盛開猝不及防,登時被這股力摜出了幾米開外,腹部狠狠地磕在了樹幹上,驀地噴出了一口血。
五臟六腑彷彿都錯了位,亂鬨鬨地擠成了一團。
盛開的眼前出現了一圈朦朧的光斑,這是受到劇烈撞擊後形成的視感錯覺。
可他還是努力半睜著眼,看見了偷襲它的怪物——一隻渾身浴血的獨角獸。
這東西長了一副馬的身體,尾巴卻比馬長了不知多少倍,有意識似得懸浮在半空中,一雙泛著綠光的眼睛冷冷地攫住盛開。
唯有它頭頂的角,猶如鍍了一層金,即便身處霧氣迷濛中依舊熠熠生輝。
盛開咬牙爬了起來,將喉頭翻湧而上的血氣嚥了下去。
獨角獸歪著頭,似乎在打量著即將入腹的晚餐。
獸蹄在地面上摩擦了片刻,慢悠悠地圍著盛開轉了兩圈。
盛開冷著臉,任由這頭怪物巡視般地看了兩圈,隨後,在它扭頭轉身的那一刻,突然暴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這份爆發力,彷彿這個動作反反覆覆做了無數遍,已經成了骨髓裡最深刻的一份記憶。
獨角獸敏捷地往後退去,卻還是抵不過盛開的速度。
青年翻身跳到了獨角獸的背上,藍光瞬間迸發出來,將霧氣都驅散了些許,而藍光包裹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長刀,赫然插入了獨角獸的身體。
獨角獸吃痛,前蹄高高地揚起,發出一陣尖銳的嘶鳴聲。
盛開被這股力瞬間甩了出去,可這一回,他在半空中便調整好了姿勢,到落地的時候,已經卸入了大半的力道,翻滾了幾圈後,穩穩地站定。
長刀仍然插在獨角獸的背上,它仰起頭長長地鳴叫了一聲,旋即猛得向盛開衝去。
盛開弓起了背,在獨角獸堅硬的角撞上來的一瞬間,一手拽住了它頸邊的鬃毛,借著身後樹幹的支撐,飛蹬幾步,再次騎在了獨角獸的身上。
兩次被挑戰權威,獨角獸徹底發怒,不管不顧地一遍遍撞擊著樹幹,企圖將盛開摔下背。
盛開被撞得腦中嗡嗡作響,但手上的力度未放鬆一毫。
顛簸中,他雙手握上了長刀,手腕一動,刀刃便在其中絞肉似得轉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