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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憐花不知想到什麼,瞳孔微縮,也許他易容塗料後面的臉龐也在這一瞬變得慘白,他輕聲道:「難道她出事了?」
賈珂道:「宮中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還讓移花宮主打傷了她。」
王憐花忙道:「好訊息呢?」
賈珂道:「好訊息是她已經離開了京城。」
王憐花微不可見的鬆了口氣,忽然笑道:「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難道你親眼見到了?」
賈珂笑道:「我不僅見過她,和她說過話,還親自把她送出的城。你放心吧,她現在應該安全了。」當然,他沒有告訴王憐花,他差一點就把王雲夢交給邀月了。
王憐花驚訝的看著他,彷彿他突然長出了三隻頭,六隻手臂,若非如此,他怎麼能將這些事都辦妥,還安安穩穩的活到現在。但是這驚訝之中,又藏著似有若無的感激——如果賈珂告訴他自己原本的打算,只怕這感激就要變成憎恨和防備了。
他卻生怕被人看出自己這份感激,忙移開眼,看見被賈珂扔在地上的透骨穿心針,微微一笑,道:「這裡面的針早就用完了,你怎麼還把它拿出來了?」
賈珂道:「你我雖知道這是空的,別人卻不知道,這雖然不能用來殺人,用來嚇人倒不錯。你別小看它,若非有它,我哪能制住那小和尚拿來解藥,只怕今天咱們都得死在這裡。」
他對剛才自己演的那出戲實在滿意極了,臉上眉飛色舞,語氣裡也不由透出三分得意來。
王憐花拾起那圓筒,道:「你怎麼制住的他?難道他被這東西指著,就嚇破了膽子,任你把他殺了?」
賈珂輕輕笑道:「難道我在你心裡只會殺人?我從你身上拿了包迷藥,抹在匕首上,第一下就用匕首刺穿他的手心把他的手釘在櫃子上,另一隻手拿著這透骨穿心針指著他,教他不敢輕舉妄動,他的注意力都在這圓筒上,當然就察覺不到匕首上的迷藥了。」
王憐花看了那圓筒一眼,心想:「如果當時換作是我被人捅一刀,又用暗器指著,我會怎麼樣?」左思右想,只覺得易地而處,自己也只會中招。
他是見識過賈珂的演技的。言笑晏晏,拔刀殺人,沒有半分猶豫。扮死人也好,裝痴呆也好,不露半點馬腳。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與他為敵,自己該怎麼鬥過他?想到這裡,心裡竟不由害怕起來。
他輕嘆道:「那小和尚栽在你手裡實在不冤,想那金九齡為人精明強幹,不照樣被你騙過,石觀音叱吒江湖十多年,還是被你逼出京城,賈兄的演技之高,比如今最紅的臨仙班演小生的綴玉還勝一籌,出手之狠,只怕曹操都要感慨自己著實一副婦人心腸了。」
他說話時面上帶笑,笑容如三月的春風,這風吹到賈珂眼裡,直如鉛一般灌進他的心裡。他不喜歡這笑,因為一看便是假的。
賈珂冷冷的道:「你怎麼不說我對朋友的看重,鮑叔牙都得跪在地上唱征服呢?我本可以舒舒服服的在家裡躲兩三天再現身,之所以冒生命危險出來,只是因為我聽說你失蹤了,放心不下,才出來找你的。你個黑心肝的小鬼,我縱使對敵人狠了點,但是可從沒做過半點對不起你的事。」
王憐花說那番話本只是想掩蓋住自己的驚疑。他天生缺乏安全感,也許是因為他在還不會走路的年紀,就從母親那些入幕之賓身上見慣了人世間的醜惡。因此賈珂雖然現下與他是同盟,兩人行事默契,也沒有利益衝突,他卻忍不住去想日後反目成仇的畫面。
但是此刻他卻怔住了。
母親放不下父親。
父親放不下權力。
這世上從沒有人放不下他,他永遠是被拋棄的那個。
現在卻居然有人告訴他,這世上有人放不下他,願意付出生命的來找他。
他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