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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衣物都濕了，不沖個熱水澡恐怕要感冒。衛然感覺自己比他還要急，垂下眼睛，剛要往那個方向指，年輕人自己徑直走過去了。

&ldo;我好像知道是哪裡。&rdo;

小季舒城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那近似於一種刻在身體裡的動作慣性。他是不是以前住在這裡?

&ldo;……&rdo;

浴室裡面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衛然靠在柺杖上，站在門口生了點悶氣。家裡的洗浴比較複雜，需要按鈕切換，他竟不需要自己幫忙就洗上了。衛然甚至開始懷疑季舒城是在裝失憶了。

沒一會水聲停了，季舒城洗澡超快，他之所以在這等著也是這個原因。每次衛然都抱著衣服等，季舒城出來便趁機調戲一下，自己的腰和屁股都要遭殃。

他快淡忘了這些往事，今天少年的出現又讓他想起來了。

&ldo;你的衣服……&rdo;

浴室的門被推開，小季舒城穿著浴袍出來了，沒擦乾的水珠從發梢滴下，劃過鎖骨，落在衣襟間半敞的胸膛上。十幾歲時他的身材比起後來要單薄些，但已相當有看頭了。衛然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視線跟著水珠一起向下滑落。

注意到他的失態，季舒城在嘴角邊勾起一個壞壞的笑。嗓音故意壓低。

&ldo;我這麼好看嗎?&rdo;

曖昧流轉的氣氛裡，衛然就好像突然間夢醒了。就算回到以前的模樣，他跟這個男人已經提離婚了。

&ldo;我沒有衣服給你換。&rdo;衛然的語氣淡淡地，&ldo;阿姨晚上不在，你自己把衣服洗了用烘乾機烘乾吧。&rdo;

他吃力地轉身，看得小季舒城忍不住要去幫忙，被他一把甩開了手。

&ldo;還有，&rdo;衛然又補充一句，&ldo;要是被我發現你的失憶是裝的，或者恢復了不說，一秒鐘也不會讓你在這裡多留。&rdo;

衛然回到自己的房間，出門這一趟費了他不少力氣，睡衣都汗濕了。他想要換一件，慢慢走到衣櫥旁，瘸著腿的日子裡連自理都不方便。

他坐在床邊，脫下了睡衣。就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小季舒城進來，盯著他露出的大片肌膚看。衛然身上的線條很纖細，跟他一比幾乎是小了一整圈。

&ldo;……有什麼事?&rdo;

衛然尷尬得要命，將髒衣服蓋回了身上，慌亂之中臉頰都微微發燙了。&ldo;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rdo;

&ldo;我睡哪裡?&rdo;

&ldo;那麼多臥室自己挑一間。&rdo;

總不至於還跟他睡在一張床上。他今天不知是第幾回生氣了，用力指了指門外。&ldo;出去，我要睡覺了。&rdo;

年輕人厚著臉皮繼續不依不撓。&ldo;你的腳不方便，需要人照顧。要不今晚我在這個房間打地鋪?&rdo;

衛然看起來更生氣了。&ldo;出去!&rdo;

……

小季舒城在洗衣間操作著機器，心裡還有一絲委屈。他明明沒有撒謊，為什麼會懷疑他假裝失憶呢。

失去的記憶裡，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不管怎樣，美人兒允許他進來，他就不會再走了。惹他生氣也要賴在這裡。小季舒城覺得，找不到自我的茫然空虛，在這裡一點點被填滿了。

曾經的他應該很喜歡這個人吧?

……

半夜衛然醒了，這些天他在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