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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引訝異地看了眼李擎，&ldo;你知道?&rdo;

&ldo;鄭文良有時會消失個大半天，酒吧里老員工都說他去見初戀情人了，我猜是去見你媽。&rdo;

&ldo;你怎麼看出他喜歡我媽?&rdo;

&ldo;你媽媽好看，&rdo;李擎頓了一下，&ldo;你也很好看。&rdo;

周引啞然失笑，&ldo;就光憑這個沒有一點證據嗎?&rdo;

&ldo;他喝醉酒時叫過一個名字，我向他打聽是誰，他說是你媽。&rdo;

周引一時怔住，而後無奈地笑了笑，&ldo;我不太清楚他和我媽之間的事，第一年我們的確借住了鄭文良對外出租的那套房子。&rdo;

&ldo;為什麼搬走了?&rdo;李擎緊盯著周引的眼睛。

&ldo;因為被人跟蹤了，鄰居也說看見陌生人在我們家門口徘徊好久，我跟我媽商量過，覺得搬走比較好，她也不想再麻煩鄭文良了。&rdo;周引拂去李擎襯衣上的灰塵，再親了親他的唇，&ldo;好啦，你該去上班了。&rdo;

&ldo;知道跟蹤你的是誰嗎?&rdo;

&ldo;誰知道呢，有可能是我爸找的人，是小偷也說不定。&rdo;周引替李擎開了門，李擎出門前問他：&ldo;有和跟蹤你的人打過照面嗎?&rdo;

周引歪頭道：&ldo;那傢伙知道被我發現了，立刻就跑了，跑得可真快。&rdo;

李擎進了電梯，臉色陰沉地看著電梯門閉合，他的心情隨電梯一起下墜，隱隱約約要墜落到他也無能為力的深淵。

無法掌控情緒的感覺實在糟糕透了，那些不願面對的回憶、卑劣的決定和懦弱的瞬間，被他刻意遺忘數年，如今又見縫插針地跑了出來。

跟蹤周引的人是他，被發現了慌不擇路逃跑的也是他。

當初他死皮賴臉地在鄭文良的酒吧裡待著，硬是磨來一個兼職崗位。他向鄭文良打聽周引去了哪，可鄭文良口風很嚴，一丁點都不肯透露給他。直到他在那做了大半年，偶然撞見一次鄭文良喝醉酒，總算從他口中問出周引的訊息。

鄭文良說婉蓉是周引的媽媽，說他們母子倆都住在他的房子，還說不經過他誰也找不到他們。

聯絡這半年多鄭文良偶爾的不見蹤影，以及酒吧同事的揶揄，他們說老闆每次見完初戀情人，回來都會借酒消愁。

鄭文良有時會送員工回家，於是他有一次故意等到酒吧打烊才下班，和同事坐了鄭文良的車，他在車裡裝了定位器，靠定位器發現一個鄰市的地址。

那是個老舊小區，樓棟少，門禁不嚴。他的運氣很好，第一次找過去就碰見周引的母親，親眼看著周引的母親進了單元樓，他記下樓棟號，此後多次到訪。

終於，他看見了周引。

他把帽簷壓得更低一些，摸了摸臉上的黑色口罩，悄悄地跟在周引身後。他跟著他走出小區，過了馬路，跟著他漫無目的走了很久，直到他發現周引只是在沒有目的地的瞎逛，直到周引停下腳步，猝然轉過身。

他下意識跑了，這不是重逢的好時機，他們不應該在這樣的時刻再見。他太落魄了，鬍子拉碴，頭髮亂糟糟，靠近或許能聞到身上的酸臭味。昨晚喝多了沒洗澡，正在穿的這一身還是他在髒衣堆裡隨便抓出來的。

周引走了大半年，他分明已恢復正常的生活，上課、下課、自習、兼職。但或許是找到周引的住址給了他希望，與希望伴隨而來的是無盡的煩惱。他時常在想，周引願意讓他找到嗎?如果找到了卻不能把人留在身邊，他該怎麼辦?

沒課的週六晚上，他買了一打啤酒，一個人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