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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緘微抿唇：&ldo;你的意思是……&rdo;

&ldo;直到我剛剛和你說起李徊的岳父鄭廉也是先太子岳家一脈……&rdo;雲稚微垂眼簾，低低道，&ldo;我對李徊也算是瞭解，他看起來是個五大三粗的武夫，實際上最擅長蠅營狗苟之事。鄭家垮臺之後接手這夥死士，日後為己所用，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費勁的事兒，尤其平州是他的地界，又偏偏近兩年匪患頻發，又有誰會在意深山裡藏著的那夥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山賊。&rdo;

說到這兒，他重新抬眼看著李緘：&ldo;原本我派了人在平州調查這夥死士的蹤跡，但因為李徊先前剿匪鬧出的陣仗太大而耽擱下來。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是我自己跑一趟，親自去查一查，到底是不是李徊接手了鄭家的死士，之後指使他們，害死了我大哥。&rdo;

李緘有一瞬的沉默，而後，他對上雲稚的視線，問道：&ldo;如果查清了幕後真兇是李徊，你要怎麼辦?&rdo;

雲稚笑了起來，似乎是疑惑李緘怎麼會問出這麼簡單的問題。

&ldo;當日陳禁問過我類似的問題，我當時的回答也很簡單……&rdo;雲稚道，&ldo;不管是誰，我都要他給我大哥償命。&rdo;

&ldo;好……&rdo;李緘輕輕點頭，&ldo;那我和你一起去平州。&rdo;

雲稚微微睜大了眼，卻並不怎麼意外：&ldo;為什麼?&rdo;

&ldo;我跟李徊的關係你知道，雖然幼時被養在李府的時候，我一度以為他是我的生父，後來知道自己的身世才發現自己簡直可笑至極。

雖然我……烏朔殉國而亡的結局不能改變，但若不是李徊這個禽獸，我和我娘或許有機會去過另一種人生，哪怕作為亡國俘虜，去別人家為奴為僕，也好過在李府……而且，我至今都不相信，我娘是突發急病而亡……&rdo;李緘說著，深深吸了口氣，&ldo;趁著這次機會，便把這件事查清楚，給我娘，也給我自己一個交代。&rdo;

&ldo;這些我都知道，這次去我也會幫你查清你孃的死因……&rdo;雲稚一眨不眨地看著李緘，&ldo;但是，我還是想問，除此之外呢，你想去平州還有沒有別的原因?&rdo;

李緘面上有一瞬的猶疑，但是對著雲稚的眼睛，他還是點了點頭，坦誠道：&ldo;有，我……&rdo;

&ldo;不用說了……&rdo;雲稚笑了起來，目光溫柔，&ldo;我都知道。&rdo;

第四十五章

夜漸深，白日裡的炎熱卻仍未散去，敞著所有的門窗也沒起多大作用。

李緘仰面躺在床榻上，圓整著一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床頂。

高梁的住處在宿衛府深處，到了這個時候，四下裡極為安靜，連聲蟬鳴都沒有，能聽見的只有身邊雲稚清淺的呼吸聲。

這間屋子不大，床自然也不會有多寬敞，幸好兩個少年雖然都身高腿長，都還算清瘦，不至於在這種天氣貼在一起，中間堪堪能留下一條手臂寬的空隙，卻也足夠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李緘記憶裡從未有過和別人睡在一張床上的經歷。

剛跟著李貴到村裡的時候，他還不太懂事，整日裡哭鬧著要找娘親，李貴嫌他麻煩，硬是在原本就狹小的屋子裡又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