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第1/2 頁)
&ldo;他今天命喪&l;山匪&r;之手,真是痛快,真是痛快。&rdo;
劉壁連說了兩個痛快。
李弈在他提到&ldo;長公主&rdo;三個字時,眉心一動。
他低頭,搓開手裡白色蠟丸,最後看一眼蠟丸中封來的娟秀字跡,便任它被雨點澆濕,墨跡溶於水,歸於無。
劉壁眼尖,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問了一句:&ldo;殿下?&rdo;
他感到訝異,此次行動乃受密令,緹騎出動了最精銳,也是最得信賴的三十人,喬裝山匪,密斬平陽侯於山林。
按理說,皇后不該再有一封密令。
李弈點了點頭,又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劉壁隨即會意,緘口不言。
等騎哨歸隊,他抹了一把面上的水,拉起遮面的玄巾,只留下一對殺氣騰騰的冰冷黑眸。
翻身上馬,厲喝一聲:&ldo;出發!&rdo;
一聲令下,數十人齊刷刷上馬,拔出長刀,刀光森冷,錚鳴突出,白馬疾馳雨夜,若流雲白霧,竄於莽莽山野。
……
這夜朱恪的眼皮一直在跳。
許是雨下的太大。
但是他的車溫暖豪華,一滴水也流不進來。
車裡焚著香,一盞掛起來的黃銅鴻雁銜魚燈照映暖黃車壁,朱恪身著錦袍,手裡執一個檀錘,輕輕敲擊久不因閱兵禮痠疼的膝蓋,就著燈光在燈下翻閱一張禮單。
新晉平陽侯,國丈之身,皇后得勢之名已傳遍朝野。即便朱恪曾經在琅琊受過皇帝申斥,但他畢竟是皇后生父,此次來長安,重金求見他一面的人不在少數。
更休說流水一樣的禮品,不但朱恪本人,甚至長安朱府也大得好處,風光更甚他當年尚公主之時。
&ldo;三郎不若常住長安?&rdo;這次回家,他族兄小心翼翼請求,並要將家中一間大宅收拾出來迎他和繼室來住。
朱恪雖然做夢都想回長安,卻只能忍痛拒絕,他不願承認,其實他和皇后早就父女失和,與其說是不願,不如說是不敢回,恐怕在她眼皮子底下,觸她逆鱗,不好周旋。
朱恪不由得暗悔前事操之過急,倘若他再慢慢觀望幾年,不這麼著急對齊腃舊部復仇,不惹到朱晏亭,真是萬事遂意了。
然而即便心有殫怕,此時此夜,此天此景,他竟也覺出幾分怡然自得來。
車中用玉壺溫著一壺熱酒,他輕呷慢嘗,就著窗外奪奪雨聲,慢慢翻閱著琳琅滿目的禮單。
忽然,馬車像是絆倒什麼,一個停頓,狠狠一挫的力道幾乎將他甩出來,酒也撒了一地。朱恪抓著扶手,敲著車壁怒吼:&ldo;怎麼回事?&rdo;
沒有人回答他。
一聲極為不詳的,悽厲的&ldo;賊啊!有賊!&rdo;響了起來。
然後是馬蹄聲,廝殺聲,濃烈的血腥味夾雜著泥水土腥味滲過車簾,朱恪開始瑟瑟發抖。
廝殺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四周就陷入了死寂,所有的聲音只剩下大雨嘩啦啦重打著車頂。
朱恪心跳到了嗓子口,大口大口的呼吸,下意識的發出低微的聲音。
&ldo;你們、你們大膽……天子腳下……我是國丈、平陽侯……我、我是羽林軍……你們會被誅殺九族……&rdo;
他眼睜睜看見一把雪亮的刀伸入了車簾。
像被一隻手扼住脖子一樣,再說不出話來。
…&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