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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舒清了清嗓子，姿態還是前倨後恭，低垂著頭，一字一字，緩緩說道。

&ldo;什麼人都往朕的寢殿放，皇后怎麼當的?告訴她，印綬不用，就給朕交回來。&rdo;

曹舒說完，立刻解釋道：&ldo;陛下那時才睡醒，又被謝夫人胡攪蠻纏一通，絕非真要褫奪印綬……殿下切莫往心上去。&rdo;

&ldo;……&rdo;

朱晏亭木然揮手：&ldo;知道了。&rdo;

曹舒斂了麈尾搭袖間，側過身去。

&ldo;那就請殿下入內，領旨謝恩吧。&rdo;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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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未央(九)

未央宮, 夜幕降臨了。

鄭韶奉召侍奉太后，自長樂宮返, 透過甬道時遠眺見曹舒自蘭林殿返回椒房殿的傴僂身影。心覺有異, 按捺不表。

待回到披香殿，卻見&ldo;榮樂縣主&rdo;殷嬙殷美人攜進宮的奴子正侯請見。

鄭韶默不作聲洗手焚香，關門閉戶, 傳其複壁後見。

&ldo;謝夫人被陛下罰禁足兩個月，皇后也被罰俸半年，一損俱損, 我家貴人遣我來問, 是否良機?&rdo;

乍然聽聞朱晏亭也受了罰, 鄭韶吃了一驚，一頭霧水，忙令那人細道因果。

這事顯然是日前上林苑之宴的遺音，謝白真越過皇后直接伴駕會宴的訊息已令六宮暗暗沸騰過一次，所有人都在翹首盼著皇后的應對。

皇后沒有隱瞞意思，今日傳召謝夫人早已諸殿皆知。

之後謝白真踏暮色繚錦艷妝入椒房，也為人津津樂道。

等著看戲的諸人並不知道齊凌已從上林苑回來了。

因此曹舒奔忙宮中之時, 列殿俱驚。

因這是皇后登位來第一次出手處罰御嬪，皇帝和太后以及諸宮的態度便是定鼎之後列宮局勢的關要, 其中皇帝的態度又是重中之重, 故各宮皆延頸張望，靜候塵埃落定。

奴子將打探來的訊息細細說了。

鄭韶又詳詢因果，一時聽罷，怔怔良久, 面色蒼白, 咬唇輕聲道：&ldo;糊塗、糊塗, 這是什麼良機。&rdo;

皇帝那一道處罰皇后&ldo;疏於約束六宮&rdo;的口諭，不次於李弈加封執金吾的訊息，分明壞到不能再壞了。

殷美人的奴子懵懂不覺。

鄭韶喟然長嘆道：&ldo;聖意昭彰，敲山震虎。去稟你家貴人，上風太盛，能避則避&rdo;

&ldo;……你以後莫往披香殿來了。&rdo;

天已黯，椒房殿。

朱晏亭腳步停在金屏之側，又回想起那一句‐‐&ldo;什麼人都往朕的寢殿放&rdo;。

她想起這是她的寢殿。

又想起了昆明臺下，山雨欲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