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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轉入內殿,再移步屏障後。
鸞刀侍奉她褪下衣袍,露出皓頸,奉上鮮潔如霜雪的冰涼紈衣。
朱晏亭轉過身,垂肩伸臂,滑膩衣袍覆過手臂,色不若她肌白,襯得脖頸瑩瑩如玉。
另一個聲音,悄悄響了起來:&ldo;殿下,奴長亭殿女史關眺,叩見殿下。&rdo;
鸞刀輕聲對她說:&ldo;殿下,關眺二十年前就在長亭殿做事了,那時候長公主還沒下降,她還是個宮人,如今都熬成了女史了。她從前與我關係極好,是個可以託付的人。&rdo;
關眺望之四十許人,發有銀絲,是鸞刀按照朱晏亭的指示為她尋來的長亭殿老人。
長亭殿屬於太后長居的長樂宮屬殿,曾住過今上的妹妹昭陽公主,朱晏亭的母親章華長公主。
皇帝安排這個地方作為皇后大婚之前的暫居之所別有深意‐‐一來,著重昭示朱晏亭的皇族血脈,淡化孤女身份,彈壓諸王忿忿之意。二來,離太后近,方便納採下聘等諸雜事。三來,照顧她出嫁前對母家的思念寄託,是存了一分體恤在內。
也許還有更多的深意。
譬如此刻,她尋到了長亭殿從前的老人,侍奉過長公主,並與鸞刀交好。
她抬眼一望屏障外,然後招關眺進入複壁細談。
長樂宮的宮殿中大多有複壁,冬日取暖,夏日納涼,高深幽蔽,隔絕人聲。
關眺一入內就長跪行禮,含淚道:&ldo;殿下……您和太主長得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奴見您在長亭殿待嫁,彷彿又看見長公主,可惜我不得入殿內侍奉,只能遠觀,寥解思念故主之心,這讓我如何能不難過。&rdo;說話間,滾下淚來。
朱晏亭扶她起來,見她面有風霜色,為她輕理鬢邊霜華,拿著巾帕親手替她擦拭頰上淚珠:&ldo;殿闋如故,故人如昔,我雖未曾見過阿母,你也是我孃家人啊。&rdo;
關眺受寵若驚,顫聲喚:&ldo;殿下……&rdo;
她腿間一彎,再伏跪在地,道:&ldo;奴有一事,特來稟告殿下。&rdo;
複壁之中人聲喁喁。
關眺將外間派來侍奉朱晏亭的女官來歷紛紛道來:她們都是女史,分別來自太后的長信宮、皇帝的宣室殿、皇后的椒房殿、南夫人的蘭池殿、李夫人的漪蘭殿。
朱晏亭聞罷,陷入沉吟‐‐若說長信、宣室、椒房三殿的女史是必然要來的,南夫人和李夫人兩殿派來的人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ldo;阿母說的一事是?&rdo;
關眺猶豫了一會兒,從懷裡取出一張絹畫來,奉至朱晏亭身前:&ldo;南夫人蘭池殿的女史,偶爾會朝外頭送這個東西。&rdo;
那是一幅畫,畫上畫的人修容延頸,其發其妝,眼鼻耳目,脖頸衣袂,無不極盡工巧,筆筆精細,赫然正是朱晏亭。
連右邊脖頸上的痣都一模一樣。
看到這幅畫的瞬間,朱晏亭眼皮輕輕一跳,心裡騰起一股十分不舒服的預感。
&ldo;她們要我的畫像做什麼?&rdo;
關眺道:&ldo;南夫人說是瞻仰殿下的容貌,太后也準的。&rdo;
朱晏亭曾經聽過南夫人的名號,朱恪下定決心將她嫁給吳儷的時候,說過&ldo;後位已定了婕妤南夫人。&rdo;
南夫人位居的婕妤是一個不高不低的位置,剛剛脫離掖庭的轄制,位居十二等爵,比軼八百石的官員。已可以獨居一殿,自享女官,有儀仗,能出席親蠶禮和元日慶典。
她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