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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欽言緩了顏色，若無其事地說：&ldo;趕緊去廚房看看駝峰好了沒有，要是再出岔子……我並不是隻有你一個兒子。&rdo;

蕭謂不寒而慄，跌跌撞撞地走開了。

蕭欽言看著蕭謂的背影，悵然道：&ldo;若他能及千帆十一，我又何苦……&rdo;他最終沒有說下去。

尚未走遠的蕭謂卻聽見了他的話，不禁渾身一震，但他迅速加快了腳步，逃離了這個恐怖的地方。

此時，宋引章仍抱著琵琶和張好好等在正堂外的空地上。張好好回身告訴宋引章：&ldo;裡頭不知道為什麼耽擱了，還得等一回才能輪到咱們。&rdo;

琵琶沉重，宋引章的手漸漸力有不支：&ldo;可都小半個時辰了，我快抱不動了。&rdo;

張好好見周圍沒有客人，便小聲道：&ldo;放地上吧。&rdo;

宋引章剛將琵琶放在自己腳尖上，一旁的蕭府婢女便頤指氣使地訓斥道：&ldo;拿起來，不得失儀!&rdo;

宋引章只得尷尬地重新抱起琵琶。婢女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後，又遠遠地看見隔壁院落中蕭謂的身影，便堆笑小步跑開。

宋引章早已無力，她咬牙抱著琵琶，感覺自己隨時可能暈倒：&ldo;好好姐，我實在是沒力氣了。&rdo;

張好好平日的囂張此時也黯淡了：&ldo;忍忍吧，宰相門房七品官，小鬼最難纏。貴人們平日裡對咱們再客氣，可說到底咱們還是賤籍，得知道自己的身份。&rdo;

宋引章一震，似是受了嚴重打擊，喃喃地重複著那句&ldo;得知道自己的身份&rdo;。

一瞬間，許多面孔在她面前閃現，周舍、華亭縣的官員、池衙內，都或嘲笑或鄙視地重複&ldo;賤籍&rdo;二字，他們的面孔在宋引章眼前飛速地旋轉，宋引章搖搖欲墜。就在她站立不穩的一瞬間，忽然有人扶住了她‐‐顧千帆竟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

宋引章驚喜不已：&ldo;顧副使!&rdo;

顧千帆鬆了手，低聲道：&ldo;站穩了。這會兒就頂不住，待會兒還怎麼在諸公面前獻藝?不想忍下這口氣，就用你的琵琶當劍，狠狠地刺回去。&rdo;

宋引章聞言一凜，重重地點了點頭。

忠叔這時匆匆迎出：&ldo;顧副使‐‐&rdo;

顧千帆指了指宋引章額間的汗，聲音雖不帶太多情緒，眼神卻足以讓忠叔感到威壓：&ldo;你打算就這麼讓她們給蕭相公獻藝?&rdo;

&ldo;小的疏忽!&rdo;忠叔忙招呼身後的婢女，&ldo;還不快引兩位娘子去整理妝容?下去領十鞭子!&rdo;

婢女們忙接過宋引章手中的琵琶，扶走了宋引章和張好好，直走到轉角處，宋引章仍在頻頻回望顧千帆的身影。

忠叔滿臉堆笑地引著顧千帆進了正堂：&ldo;您可算來了，相公一直在等您呢。&rdo;

顧千帆並未答話，只是安靜地坐在了柱邊留給他的位置上。

蕭欽言見顧千帆來了，眼中頓時一亮，唇邊不自覺地勾起了微笑。

顧千帆端起酒杯，遙敬蕭欽言了一杯，蕭欽言心情大好地舉杯喝乾。顧千帆又舉杯遙敬自己的上司雷敬，卻不動聲色地衝著柯相身邊的齊牧一禮，他今日赴宴，既是因為之前答應了蕭欽言，也是因為齊牧的那張字條，然而他的內心卻仍在激烈地交戰著。

蕭謂在一旁嫉恨交加地看著這一幕，卻也只能在桌子底下握緊雙拳。

第二十三章 風骨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