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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招娣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氣：&ldo;好吧，反正以後我把他當個瘟神，敬著點，遠著點就是。&rdo;

孫三娘啼笑皆非地拍了拍葛招娣的頭：&ldo;你呀，怎麼這麼不懂人情世故?&rdo;

葛招娣下意識地小聲嘟囔道：&ldo;可三娘姐就算那麼懂人情世故，你兒子還是不認你啊……&rdo;

聽到葛招娣的話，孫三娘瞬時臉色大變。

葛招娣猛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忙正色道：&ldo;對不起!我不該瞎說的!&rdo;

孫三娘只覺一陣眩暈，她努力平復心情，儘量平和地問：&ldo;我的事，是誰告訴你的?&rdo;

葛招娣猶豫了一會兒，小聲承認：&ldo;是引章姐……&rdo;

孫三娘臉色一陣變幻，半晌才道：&ldo;好吧，那我也索性告訴你，這些人情世故，以前我也是不懂的，後來吃夠了虧，傷透了心，才慢慢明白過來。招娣，你雖然已經很聰明能幹了，但畢竟還小。我們走過的彎路，希望你不用再走一次。有時候，多忍一口氣，多換一種眼神去看人看事，對自己、對別人都好。&rdo;

葛招娣若有所思地點點頭：&ldo;謝謝三娘姐，以前從來沒有人教過我這些!今天的工錢就不用算了，就當是我感謝你的一點心意!&rdo;言畢，她利落地又去幹活了。

看著葛招娣的背影，孫三娘心裡一暖，她越來越覺得這個小姑娘真的很像小時候的她。

京華書院離茶坊不遠，沒過多久，陳廉就回來復命了。一進門，陳廉就給孫三娘模仿起杜長風在書院被學生欺負的慘狀‐‐最開始，杜長風一聽是孫三娘送的果子，竟然認為果子有毒。陳廉聽了肯定不樂意，就嚇唬杜長風，說他這是誣陷良民、要治他的罪，結果卻被杜長風點出他只是武官，沒法給文臣治罪。就在這尷尬之際，孫理、胡彥卻劈手搶過杜長風手裡的盒子，帶著一眾學生把果子分食了。陳廉一問才知道，原來書院的學生仗著杜長風眼神不好、認不出是誰搗亂，成日裡不把他這個夫子放在眼裡。

孫三娘聽了覺得既好笑又可憐：&ldo;杜長風都是個進士了，為什麼還窩在書院裡教書啊?&rdo;

陳廉神神秘秘地說：&ldo;這說來就話長了，哎呀好渴，有沒有茶喝?&rdo;

葛招娣不聲不響將一杯茶放在陳廉面前，然後扭頭就走。

陳廉防備地推開茶碗：&ldo;水裡不會有毒吧?&rdo;

葛招娣離去的背影頓時一僵，她緊緊地攥緊了雙拳，強嚥了這口氣。

孫三娘忙打圓場道：&ldo;放一百個心，招娣以後改了，一定會對你客客氣氣的。快說快說。&rdo;陳廉這才放了心，將茶水一飲而盡：&ldo;其實道理挺簡單的，這做官吧就像種菜，一個蘿蔔一個坑。蘿蔔是官，職位是坑。可現在不打仗沒軍功了，每三年就一回科舉，蘿蔔多了，坑不夠，怎麼辦呢?大家就得輪流來。漂亮的蘿蔔先進坑有實職，皺皺巴巴的就得地一邊等著。吏部選蘿蔔，這就叫詮選。&rdo;

孫三娘恍然道：&ldo;所以，那杜長風就是顆爛蘿蔔?&rdo;

葛招娣聽他們說得熱鬧，也走近了一點，支起了耳朵細聽。

&ldo;沒錯。本來新科的進士基本第一年都有實職做。可杜長風呢，本來就只是個吊榜末尾的同進士，又偏偏在謹見官家的時候因為這個‐‐&rdo;陳廉模仿杜長風眯眼看不清東西的模樣，&ldo;失了儀，居然什麼都沒撈到!&rdo;

葛招娣被陳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