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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弦安雖然是個完全不在意禮數的浪蕩散仙,但也知道自家大哥一介平民,若掄起戒尺要打堂堂王爺,還是稍顯過分了,也就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結果在吃過晚飯後,梁戍還當真陪他一起進了書房。
柳弦澈不解地問:&ldo;王爺有事?&rdo;
梁戍面不改色:&ldo;我也過來聽一聽醫理。&rdo;
柳弦澈提醒:&ldo;但是十分枯燥。&rdo;
梁戍笑笑:&ldo;無妨。&rdo;
再枯燥,還能枯燥得過當年御書房那群白鬍子老頭?搖頭晃腦謅上一段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再大的精神他也能聽出瞌睡,還不是照樣挺過來了。
小事,都是小事。
柳弦澈見他如此堅持,也沒再多言,命小廝給驍王殿下奉了一壺濃茶上來,就不再管他,只在燈下仔細給弟弟傳授苦宥的病該如何診治。治療金盲症是需要大量實操經驗累積的,這知識與柳弦安在書上草草看過的極不相同,他趴在桌上,聽得十分仔細認真。
柳弦澈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弟弟,心中欣慰,見他手中連根筆頭都沒有,也不再生氣,而是知道他天資聰穎,能過耳不忘,越發疼愛。兄弟二人就著苦宥的病情,又談論到金盲症,以及其餘許多眼疾,說到院子裡的蟬鳴都隱了,方才意猶未盡地結束了這場交流。回頭一看,驍王殿下正單手撐著腦袋,一動不動坐在桌前‐‐睡得那叫一個熟。
&ldo;……&rdo;
柳弦安及時道:&ldo;大哥先回去吧,我去喚王爺醒來。&rdo;
柳弦澈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作罷,因為心累,不想說話。
待大哥離開之後,柳弦安躡手躡腳,小心翼翼湊近梁戍,就著燈火仔細打量他的眉眼。兩人雖已同床共枕多回,但自己每天差不多都要睡到中午,所以還從沒有這麼仔細地看過對方睡顏,看著看著,心尖就變得柔軟起來,忍不住伸出食指想要描摹,卻被一把拉進懷中。
梁戍並未睜開眼睛,只是笑著低頭,胡亂蹭了蹭他,問:&ldo;又在搗什麼亂?&rdo;
&ldo;沒搗亂。&rdo;柳弦安靠在他胸前,&ldo;王爺今晚怎麼沒有戒備心了?&rdo;
&ldo;為何要有戒備心,這房中又沒有危險。&rdo;梁戍帶著睏倦回答,&ldo;聽著你的腳步聲和說話聲,覺得歲月安穩極了。&rdo;
在恍惚間,竟像是又回到了童年那段時光,尚沒來得及長大,心中沒裝幾兩家國天下,闖了禍也有皇兄兜著,無法無天,無憂無慮。他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所以此時就格外珍惜,連眼睛都捨不得睜,只想將懷中的人也拽回夢裡,兩人並排坐在小船上,曬著月亮,看一看滿皇宮的荷塘與蛙鳴。
柳弦安將他扶到角落裡的一張軟塌上,脫去鞋靴,蓋好毛毯,又將火盆燒得更旺了些。
梁戍在這裡歇息,他也不願獨自回臥房,便裹著披風,湊活在桌邊趴了一宿。
另一頭的阿寧見大公子已經回來了,自家公子卻遲遲不歸,以為又是學業不精捱了罰,正在徹夜抄書,故而也不敢前去打擾。好不容易熬過一夜,翌日清晨正想出門,柳弦安卻已經揉著痠痛的脖子,自己從花園裡慢慢穿過來了。
&ldo;公子。&rdo;阿寧趕忙迎住他,&ldo;你一夜沒睡,累壞了吧,先回屋喝點熱湯。&rdo;
&ldo;還成。&rdo;柳弦安皺著臉道,&ldo;就是有些落枕,你幫我揉揉,對了,再告訴高副將一聲,就說王爺還在書房裡歇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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