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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替他寬去血衣，一邊又試探著問：&ldo;是梁戍所為?&rdo;

&ldo;是。&rdo;鳳小金將面具摘到一旁，露出蒼白無血色的臉，嗓音嘶啞道，&ldo;他還真是有仇必報，而且是當場就報。我傷了他的手下，他就在同一時間，險些打斷了我的喉嚨。&rdo;

&ldo;咽喉的傷倒不重。&rdo;劉恆暢道，&ldo;往後幾天得吃軟爛的肉泥豆腐與粥湯麵條。&rdo;

&ldo;豆腐。&rdo;鳳小金突然笑了一聲，有些瘮人的那種慘笑。劉恆暢心中不解，豆腐有何可笑，便繼續小心套話，&ldo;鳳公子不愛吃?&rdo;

&ldo;聞著噁心。&rdo;鳳小金靠在床頭，&ldo;豆子的腥味，你們難道不覺得噁心嗎?那種粘稠的液體，流在地上，引得蒼蠅紛紛往上飛。&rdo;

一句話，說得劉恆暢也食慾全無。鳳小金卻像是被這段回憶所牽引，&ldo;我吃了許多豆腐，賣不出去的，餿了的，也做過許多豆腐，在寒冬臘月，和牲口一起推著那扇巨大的石磨。&rdo;

劉恆暢聽得有些激動，倒不是激動磨豆腐，而是激動這位白福教上下公認最神秘的高手，終於肯開口提及往事，他屏住呼吸，不敢多說一個字。鳳小金卻已不願再多言了，他強忍著胃部的不適，開啟一瓶嗅鹽，竭力想使自己從濃而不散的腥臭味中抽離。

劉恆暢及時替他往嗅鹽中加了幾滴清涼腦油：&ldo;我以為鳳公子自幼就是跟在教主手下。&rdo;

鳳小金閉起眼睛，像是完全沒聽到他的話：&ldo;教主應當很快就會來了，他不會允許雲悠在這種時候受傷，定會全力救治。&rdo;

&ldo;哥!&rdo;話音剛落，院中就響起了少女清脆的嗓音。劉恆暢回頭看向窗外，跟在烏蒙雲樂身後的，還有另一名黑衣中年男子，正是朝廷緝拿的第一要犯，白福教總教主。

……

除夕過後，又是初一初二初三不間歇地走親戚，一眨眼，年就溜到了尾巴。

梁戍一行人已經回到了渡鴉城中。宋長生按時服用柳弦安開出的湯藥，身體狀況勉強能算平穩，但臉頰上那半寸被烏蒙雲樂指甲劃破的傷痕卻總不見好，而且隱隱還有藍色的紋路自面板下蔓延，如同一株正在發芽的花。

高林看得直皺眉：&ldo;這是什麼鬼東西。&rdo;

柳弦安搖頭：&ldo;不知道，我先前問過大哥，他也不知道。&rdo;

高林心想，那這鑄劍師不是死定了?

梁戍輕問：&ldo;一點都不知道?&rdo;

柳弦安答，一點都不知道。

不知道的毒，比能置人於死地的毒更令人恐懼，因為難保什麼時候宋長生就瘋了，又或者乾脆被蠱蟲啃空了腦髓。

梁戍攬住他的肩膀：&ldo;能不能想出個辦法?&rdo;

柳弦安不假思索，那也能。

高林聽得肅然起敬。

不知道也能有辦法，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神醫嗎?

第86章

冬日裡的太陽照著小院, 劉恆暢將藥草曬乾後，就坐在臺階上，從懷中掏出一包油炸豆腐蘸著椒鹽吃, 一邊吃, 一邊留神著後頭的動靜。沒過一陣, 果然有腳步聲傳來，在屋門被推開的一瞬間, 他趕忙把手中的東西一股腦塞進嘴裡，又將油紙包匆匆揉攏，站起來打招呼：&ldo;鳳公子。&rdo;

一開口, 一股濃厚的椒鹽豆腥味。劉恆暢看起來有些尷尬, 鳳小金坐在石凳上：&ldo;不必緊張, 我只是自己不吃, 並不是不許別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