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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的披風是做過防液體腐蝕的塗層的,因此酸液沒法奈何它。
蝙蝠一個陌生人,不好更多動作,於是傑森接手,把她的濕漉漉的頭也裹進披風裡。
小姑娘就跟把刀似的乖巧地被裹進裹刀布裡面,側頭嗅一嗅,披風上有甜腥的血和硝煙的氣味。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耳鰭太鋒利,把披風戳了兩個洞。
「冷靜下來了嗎。」
蝙蝠站在一邊淡淡地開口。
這話說得淺淡,於是披風帶來的那麼一丟丟感動又立馬煙消雲散了。
但是傑森確實冷靜下來了。
「我堅持我的想法。」
他這話說得堅定,怒氣卻已經消了一大半。
無論如何,懷裡抱著那麼大個人,再要面對面和蝙蝠俠對線,怎麼看都有點尷尬。
說要放下吧,把這裹成蠶寶寶的小姑娘往地上一放,萬一不能保持平衡,就地一滾,未免太過殘忍,不大符合一個鬼門關走過一遭的幸運兒應有的貴賓級待遇。
……更何況到時候對線完又要抱起來,豈不是更尷尬。
傑森,永遠是我們歷經千帆巨浪、磨過千難萬險的傑森,堅強地在這詭異的氛圍裡撿起了臺詞:「留下他就是個禍害,薇爾這次是個意外,但下次?下下次?等他一個個殺下去,偏要等到他殺死一個八歲的男孩,你才會對他下手嗎?」
空氣降至冰點。
「傑森。」夜翼忍不住開口。
紅羅賓安靜地打算把小丑安排了,剩下的不是他該參與的事情了。
他的手還在輕微發抖,用力捏一捏拳,止不住,也不管了,拖著小丑的肩膀就走。
臨走之前他看了一眼那懵懵懂懂的小姑娘。
又一眼。
那雙靈動的綠眼睛生機勃勃地轉動著。
她還活著,那樣就很好。
「……傑森,殺死小丑並不能解決什麼。」
裹進披風的蝙蝠俠就像一個蠶蛹,任由你千方百計也沒法把任何言語敲進那個殼裡,還指望得到回應。久而久之,你甚至會忘記裡面裹著的是一具有血有肉的,尚溫熱的人類身軀。
那張披風比起保護盔甲免受腐蝕和充當滑翔翼的用途,更像是一副另類的鎧甲,用於掩飾傷痕、破損和他搖搖欲墜即將傾倒的身體。
而失去披風的蝙蝠俠看上去更單薄了,也更容易動搖。
只是看上去。
只是錯覺。
傑森看著蝙蝠俠攥緊的拳頭,這麼想。
「他可以被任何一個人殺死,一發子彈,一根鋼筋,甚至隨便他媽的什麼過敏原。」
蝙蝠俠冷靜地爆了粗口。
「但不能是你。」
「越線很容易,那太容易了,我無時無刻不想——」
他深吸一口氣。
他想起很多人。
他想起那個在赫斯拉莊園被小丑用園藝剪掏出內臟的園藝師奧爾登達羅;他想起那個被留在哥譚中心醫院深夜執勤,被小丑用刀子從嘴角劃出到耳根的猙獰笑臉的護士詹妮弗卡萊爾;他想起那個被小丑隔著一小扇視窗循循善誘,第二天回到家殺妻殺子,最後把手|槍含入口中,自我了結的獄警弗朗西斯蘭姆;他想起西區的服務員曼紐爾 達羅和安奈林菲爾莫爾,學校的職工哈洛格雷夫斯,被廢掉雙腿的橄欖球前鋒賽勒斯杜瓦……
他想起那張被十二位密碼鎖在保險櫃最深處的清單上的每一個名字。
他想起他抱著那個被打斷全身骨頭、身體軟綿滲血的孩子,走出那片燃燒的倉庫;他想起那個躺在雪白病床上,說「我感受不到我的腿了」的女孩無神的雙目。
……但最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