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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珣手上拿著的薄刃微微一頓,他並未言語,只是輕輕挑眉一笑。
自從沈初姒遇到那位小闕王以後,蒲雙和梨釉兩人就一直心中惴惴,明眼人都瞧得出來,若是當真要和親,那麼九公主就是最好的人選,家中既無母族牽連,又被新帝不喜。
丟掉一個不被人喜的公主,又是真正的金枝玉葉,給足了西羌顏面,生得又出挑,雖然是二嫁身,但是西羌之地從來不重貞潔,想來那位闕王也生不出什麼反對的意見。
在旁人眼裡,簡直就是再划算不過的交易。
沈初姒和那小闕王初次見面就生了齟齬,若是那小闕王不願倒是也還好,若是也生了磋磨殿下的意思,那麼此事怎麼想,對於旁人來說都是件好事。
現在的宮闕之中,還能有誰能為殿下謀算一二。
連帶著雪球似乎都察覺到了近來的氣氛不對,也乖巧了許多,未曾往外偷跑了。
一直到了宮宴當晚,蒲雙替沈初姒梳妝之時,想著那日沈初姒撞見獨孤珣時的場景,還是忍不住將手中的篦子停了下來,輕聲道:「殿下……不若今日還是稱病不去吧,您與那小闕王初次見面就是那番場景,若是那闕王心生恨意,藉此機會報復也並不是不無可能。」
梨釉原本正在整理妝奩,聽到這話,也連連點頭。
之前就一直有傳言,那位小闕王就是為了和親之事而來,若是選中的人是沈初姒,那麼屆時整個朝中都當無人替她出頭。
等出了鄴朝境內,即便是沈初姒再如何受到欺凌,又有何人能來相助。
「我知曉。」沈初姒眼睫垂下,「只是今日這宴席,官宦家中女可以不去,但是皇室未嫁女必須得去,不然就是給了西羌一個正大光明的藉口。」
她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梳妝吧。」
蒲雙所言,沈初姒自然是知曉的。
她回想起獨孤珣那時看著自己的神情,想著別人口中的這位西羌新主,輕輕皺了皺眉。
西羌此行前來盛京,當真只是為了求和?
若是當真為了求和,怎麼又會縱容車夫在街巷之中橫行,能有蟄伏十幾年的人,怎麼會不知道此行應當以禮相待,即便是他當真從前在西羌境內這般行事,也不可能蠢笨到連收斂都不會。
恐怕,是在試探底線。
又或者是,知曉此行,沈琅懷根基未穩,必然不敢對西羌出手,有恃無恐罷了。
這麼一個人,想要查探到沈初姒的身份,易如反掌,又或者說,旁的皇室女可以不去,但是她,必須得去。
不然這藉口就當真是送到了獨孤珣的嘴邊。
他若是藉機發難,沈初姒才會當真成為眾矢之的。
況且,該來的,躲也躲不了。
沈初姒將自己手上的鐲子撥弄了一下,沈兆在時,西羌就一直都是心頭大患,他一直帶著這個遺憾故去,朝中因著主戰還是主和爭吵不休,因著西羌兵強體壯,鎮守西邊的將軍早已年老,所以主和黨從來都是穩占上風。
現在西羌新主獨孤珣又是這樣難得一見的英才,恐怕不少主戰黨會倒戈。
和親,確實也是明智之舉。
畢竟仁義在先,只要能夠多一點時間,即便是獨孤珣當真是發難,也能夠時間應對一二。
仁至義盡,盡力所為,若是當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局面,也不至於被人唾罵。
「若是先帝現在還在,」蒲雙輕聲嘆了一口氣,「哪裡會讓殿下受到這樣的委屈。」
沈初姒看著面前的銅鏡,「既往之事,多說無益。況且……我也不能讓父皇庇佑我一輩子。若今日當真是我的話——」
她的話再這裡頓住,卻沒有接著說下去。
澄澈的瞳仁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