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頁(第1/2 頁)
崔繡瑩看著謝容珏這樣毫不在意的樣子,瞬間無名火起,鎮國公府為了謝容珏的仕途耗費了無數的人力物力,只要等到兵部尚書致仕,即便是他不願,也總有法子逼得他情願。
可是現在若是和顧家生了嫌隙,將來的仕途必然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你出去不務正業也就罷了,怎麼偏偏要和顧家生出嫌隙,」崔繡瑩見他這懶散的樣子就忍不住提高了聲線,「即便是顧陽平有什麼做的不妥的,你也應當讓著些,何必又傷了和氣,現在——」
她說到一半,大概是顧慮到沈初姒在旁,聲音戛然而止,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謝容珏哼笑一聲,突然想到了當日顧陽平酒後說的話,有點兒後悔自己下手還是太輕了些。
他並無所求,所以行事毫無顧忌。
至於為他所鋪的仕途,他也並不在意。
沈初姒之前就一直曾經聽聞鎮國公夫婦想要謝容珏走入仕的道路,畢竟盛京的世家子弟大多喜好文墨,文官之名聽上去也頗有雅意。
不過喜文之風盛行,以至於朝中武將人才奇缺,幾個老將又都前往偏遠之地鎮守國門,偏遠之地荒涼,家中子弟大多不願前往這樣的地方,所以從武的也都是少數。
西羌之地苦寒,又一直對中原虎視眈眈,朝中十幾年之中也沒有出一個將才,一直都是沈兆的心頭大患。
沈初姒想到了之前在書房之中看到的那些策論,她前些時候閒來無事也看了幾本,有些應當是個少年郎君所寫,辭藻華麗,引經論據,還有些應當是尋常的世家子弟常看的典籍。
謝容珏應當並不喜愛看這些,但是那些策論的邊緣又全都是被翻閱的痕跡,有些書頁上還有些摺痕。
卉瑩被之後趕來的家丁給帶走了,崔繡瑩自覺自己繼續留在這裡也不過就是多氣惱些,便也讓身邊的嬤嬤扶著些自己,回到自己的院落之中了。
這場鬧劇其實也並未維持多久,只是沈初姒突然意識到了一點,即便是兵部侍郎的獨子行事並不謹慎,但是這件事怎麼都應當是避人耳目的,謝容珏如何得知卉瑩是顧陽平支使前來的?
窗外的光傾洩在靠在檀木椅上的謝容珏身上,周遭的人全都已經散去,他卻也還是沒有要走的跡象。
就連往日在手上隨意拋著的銅板都被擱置在旁邊的小几上,他撐著臉側,就這麼看著沈初姒,像是思忖,也像是試探。
其實他並沒有笑,只是眼睛生得極好,即便是不笑的時候,也生生帶了三分笑意。
沈初姒下意識抬手蹭了蹭自己的臉側,然後垂著眼瞼問謝容珏道:「國公夫人已經離開,世子現在還不準備走嗎?」
謝容珏卻在這個時候倏地站了起來,之前退出去的侍女已經將屋內的門闔上,他緩步走來的時候,眼眉隱在陰翳之中。
他剛剛突然想到了之前自己在十月初三做的那個夢。
其實夢的內容已經模糊不清了,甚至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夢到了什麼事情,就只是幾個瞬時就變換的片段。
他向來都很少做夢,只唯獨那個沒頭沒尾的夢中,還記得沈初姒的眼睛格外清晰。
「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謝容珏頓了頓,然後站在沈初姒的面前,「殿下說這樁婚事是殿下自己所求,可我與殿下之前從不相熟。」
他垂著眼睛,問道:「難道殿下對誰都是這般的信任嗎?」
謝容珏毫無所覺地成為了沈初姒數年前的驚鴻一瞥,她時時在後來想,自己其實一直都是個很執拗的人,不撞南牆不回頭,只是尋常時候感情很淡,所以並不明顯。
只唯獨謝容珏成為了唯一的例外。
有的時候大概是真的命數不公,謝容珏混跡於風月場之中,無往而不利,對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