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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不知該接些什麼。
氣氛眼看著就要冷下去,簫琴開了口。
「頤洲啊,等媽媽安定下來,你也常來玩。」
沈頤洲這下笑得別過去了眼,從口袋裡把煙摸出來,才記得這是餐廳,不是外面。
聲音懶散:「您現在自由了,用不上我我就不去打擾了。」
簫琴臉色微滯,語氣仍是柔和。
「你這樣說,倒像是媽媽總是利用你似的。」
「哪能呢,」沈頤洲呷了一口面前的紅酒,看著簫琴的臉說道,「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簫琴從前就知道沈頤洲是個什麼性子,話說三分,再難聽也不過這三分的難聽。
那時她有求於他,三分難聽也就當做是她有求於人的代價,聽了也就聽了,沒什麼大不了。
可眼下,簫琴也覺得莫名的委屈。
三分的難聽,她如今一分也不願這麼忍著。
「所以你是怪媽媽和你爸爸離婚了,是吧?」簫琴酒氣上來,這麼多年的委屈也一股腦地湧了上來,「頤洲,你從沒想過在這段婚姻裡我過得有多痛苦嗎?」
沈頤洲無聲地看著她,面上仍拂著很淡的笑意。
手指捻了捻沒被點燃的煙身,輕聲道:「您多有委屈,我怎麼會怪。」
簫琴冷冷地笑了幾聲:「我知道你怪我,可沒人能受得了你父親!」
包廂裡,服務生自覺退了出去,簫琴言語激動,手指緊緊地握住那支空了的紅酒杯。
「有些話,我原本不想說。沈恪是你父親,沒必要叫他在你面前顏面盡失。但是頤洲,你總對我多有怨言,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
簫琴眼淚流下來,聲音卻未停。
「我嫁給你父親,原本就是聯姻。但是最開始,我也是抱了好好過日子的念頭嫁過來的。可你不知道,你父親對我多有苛責。你最是知道他那人嚴厲的脾氣的,我嫁給他就沒一天看到過他的好臉色!」
「懷你……更是讓我吃了大苦頭。」簫琴竟忍不住啜泣了起來。
「那麼長的針打進我的身體裡,一次不成功,就繼續吃藥打針,再不成功,再吃藥打針。身體激素混亂,我整個人也變得很醜陋很暴躁。」
「為了不讓你父親的競爭對手知道這事,甚至還要我躲去義大利。後來好不容易有了你,又怕有人在國內動你的心思,索性就叫我暫時別回去。」簫琴如今終於可以把那些話肆無忌憚地放道明面上來說,她的怨恨、她的委屈、她的痛苦。婚也是離了,那些從前不敢提的話現在也不怕說,「錢再多,我也是一個人躲在義大利。只有你趙叔叔疼惜我,這麼多年一直在照顧我。是,我是對不起你父親,可他也從沒對得起我過。」
簫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重新去看沈頤洲。
那麼多年,她自知對沈頤洲或許有愧。可今天把話說出來,告知他,這世上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受委屈。
可晃動的光影裡,她卻沒能看到沈頤洲臉上流露出任何可以稱之為憐愛或是愧疚的神色。
仍是那種不在乎、不相信、不以為意的笑。
彷彿把她的話當笑話。
簫琴火氣蹭地也上來。
聲音拔高:「我不欠你什麼,更不欠你們沈傢什麼!」
沈頤洲應和著點頭:「我從沒說你欠我什麼。」
「那你現在是什麼態度!你就是這麼對你母親的嗎?」
沈頤洲閉上雙眼,斷斷續續地笑了起來。
趙輕禾嚇得渾身發冷,手指顫抖著摸上沈頤洲的衣袖。
沈頤洲卻避開了她。
再睜開眼時,他臉上的笑意已尋不見任何的蹤影,只無聲地看著簫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