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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聶原家走，路過那個小超市，烏天用胳膊肘頂頂聶原：&ldo;我上次來找你，你家沒人，就是這家超市老闆給我說你在城裡‐‐沒給我鬱悶死。&rdo;

&ldo;鬱悶什麼？&rdo;

&ldo;那不就證明你沒回來麼，我當時都想你會不會去了貴州，再也不回來了。&rdo;

&ldo;我去什麼貴州，我爸……一年才和我聯絡幾次，平時電話都打不通，我都不知道他在哪。&rdo;

烏天&ldo;啊&rdo;了一聲，不知說什麼好。

聶原反倒語氣輕鬆地說：&ldo;我爸媽那些爛帳，扯不清，倆人總覺得對方欠自己的，我媽嫌我爸沒出息，我爸恨我媽出軌，就讓他們互相埋怨著吧，也沒我什麼事兒。&rdo;

烏天知道聶原雖然說得滿不在乎，心裡一定是難過的，便搭上他肩膀：&ldo;有我在呢。&rdo;

&ldo;讓我把你當爹媽啊？&rdo;聶原開玩笑。

&ldo;下次……可以試試叫爸爸……&rdo;

&ldo;滾！你能不能有點作為人民教師的操守？&rdo;

&ldo;現在已經不是人民教師了。&rdo;

&ldo;……&rdo;聶原沒接話，又走了幾步，忽然說：&ldo;這麼好的工作……可惜了。&rdo;

烏天一下子沒跟上聶原的節奏，過了幾秒，才一把抓住聶原的手，深深看進他的眼睛：&ldo;工作沒了以後可以再找，再說了，有得必有失，這麼想想，我賺大了。&rdo;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捏捏他手心裡的薄繭。

聶原的眉頭舒展開，笑著點頭：&ldo;好吧，我也覺得你賺大了。&rdo;

烏天沒鬆開手，兩人便牽著手往聶原家走，反正現在是飯點兒，路上也沒人。

烏天想起周賀的病，心裡就出現一片深淵，黑黢黢望不見底，他每望一眼，都會被吸著往下掉。而聶原就是天空中伸展下來的巨大樹藤，緊緊的、溫柔的環繞在他腰上，把他拉出痛苦的深淵。

到了家門口，聶原掏出鑰匙，開門，一位有些佝僂的老人立馬迎出來。

&ldo;姥姥，這是烏天，我哥們。&rdo;

&ldo;您好，您叫我小烏就行。&rdo;烏天彎下腰對老人說。

&ldo;這孩子真俊！&rdo;聶原的姥姥笑了，眼角的皺紋開成一朵花，很和藹。

&ldo;走吧，姥姥已經做好飯了。&rdo;聶原拍拍烏天肩膀。

烏天跟著他進屋，見客廳支了張木質方桌，不算大，桌上的盤子一個擠著一個。

烏天早已經飢腸轆轆了，趕快去洗了手，然後像個小學生一樣端坐在餐桌前，一面和姥姥寒暄，一面偷瞄著桌子上的菜。

都是家常菜式，四喜丸子，紅燒肉，燒雞，炒油麥，涼拌木耳，還有一道看不出是什麼菜煮的湯‐‐但烏天就是怎麼聞怎麼香，心想聶原洗個手怎麼洗這麼慢。

&ldo;溫度正好，&rdo;聶原手裡拎著兩瓶啤酒走過來：&ldo;剛剛放水裡涼了一下。&rdo;

&ldo;小原，怎麼喝酒呢？！&rdo;姥姥皺眉，一臉不高興。

&ldo;就一瓶，我倆一人一瓶，這不是熱嗎。&rdo;聶原溫柔地笑笑，把酒遞給烏天。

&ldo;小烏啊，你和小原一起玩兒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