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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時,讓金刀護衛印象最深的,還是謝玉言。
這位謝家四郎,常年定居都城,作為皇家親衛,他自然也時常接觸。
印象中這位郎君極為愛笑,眉眼總彎彎的,似乎從未見他對別人黑過臉,對待他們這些護衛、下僕也十分和善。
但那會兒,他卻第一次看見這位郎君漆黑著一張臉,目光幽深,毫無溫度。
冷冽的瞳孔,像在看死人。
金刀護衛那時正好站在謝玉言的斜對面,匆匆一瞥,恰好見他看言帝的目光。
雖只是短暫的一瞬,但那一閃而過的陰冷卻讓他汗毛倒立,寒氣沖頂。
護送著謝家四位郎君,金刀護衛暗暗瞥了眼謝玉言。
月色,燈火之中,謝玉言正拉著謝雲曦的手臂左右搖晃著,臉上帶著委屈,嘴裡嘰嘰喳喳,似在撒嬌,又似在抱怨什麼。
側耳細聽了一耳,只聽到幾句「宴會膳食難吃」,「好餓」,「要吃夜宵」之類的,像極了他家幼弟任性挑食,或鬧著吃點心時的模樣。
看著,即天真,又無害,不過就是個貌美稚嫩,養尊處優的貴公子罷了。
而那時陰冷深沉的,像是要當場改朝換代,弒君奪位似的眼神,彷彿就只是他的一個錯覺 。
可那時,若不是謝雲曦出言,給了言帝一臺階,恐怕今日的宴會就要不歡而散了。
至於不歡而散之後會發生什麼,金刀護衛不敢細想。
細思極恐。
他顫慄著收回了視線,不敢再窺視,也不敢再細聽。
無知是福,而他不過只是個圖溫飽的小人物而已。
稍縱,眾人步至營帳前,四周人影晃動,警備森嚴。
「三位郎君,謝二姑娘,下的們就先行告退了。」
護衛們完成任務,金刀護衛領頭立即拱手作揖,得到應允後,當即便帶人轉身離開。
腳步急促,稍顯凌亂。
瞧著他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謝雲曦努了努嘴,「我怎麼覺著,這人好像很怕你似的。」
進了營帳,脫了鞋,往榻上一坐,隨即側目,看向坐過來的謝玉言,好奇道:「四郎,你沒對那護衛做過什麼惡作劇吧?」
兒時在琅琊,謝玉言便常愛做一些惡作劇,無傷大雅,但又極為折騰。
特別是逢年過節,家裡來了親戚的小孩,他就總愛折騰人家,那些被折騰過的孩子,到現在都視他為洪水猛獸,一見就跑。
雖說這些年來,他少有「復發」,但畢竟「前科」在身,誰知道會不會心血來潮,又惡作劇來。
謝玉言目光微閃,微不可查。
歪著腦袋,目光清澈,似極為無辜的反問:「啊?怕我?怎麼可能,我這些年可安分了,家中長老都誇我比你乖巧呢。」
隨即又禍水東引,「三哥,外頭夜色昏暗,你不會是看差了吧,嗯,也說不定是怕大哥和二姐呢。」
說到這裡,他恍然大悟似的一拍手,朗聲道:「我看很有可能,你剛沒瞧見大哥和二姐,就差沒當場掀桌子了,那模樣可嚇人了呢。」
這波說法,有理有據,聽著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謝雲曦回想起宴會上,言帝那拐彎抹角的,想把自家女兒塞給他的那個架勢,雖說他對這些事不太敏感,但又不傻,好好的聊天說這事,卻時不時的提到自家的女兒。
這暗示做的,實在不夠高明,而且還是當做這麼多世家的面。
「哎,難怪二伯說我們這位陛下,守業還湊合,其他的,就沒啥好評價。」
就這心計,謝雲曦都懷疑這人到底怎麼做上帝位的。
想來想去,只能想到一句:傻人有傻福。
謝雲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