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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謝和絃,自是一臉「早知道會這樣」的無奈表情。
這一刻,君莫離終是理解好友為何會「談琴色變」——真,恐怖如斯也。
如果時光能倒回,在謝和絃說出「你現在就先逃吧。」這一句話時,他一定立馬轉身,策馬逃離。
如果時光能倒回,他一定不會嘴欠,說什麼琴簫相伴。
可惜,所謂「如果」,皆是虛妄。
君莫離儘量捂緊耳朵,但那抓心撓肺的琴音依然能從指間縫隙中穿過,直直的刺入腦中。
用最美的姿態,彈最難聽的琴音,謝家三郎,果真不愧是天啟第一——哎,心服口服,但求別彈。
在歷經廚房驚訝後,此刻,君莫離的心靈亦受到劫難般的洗禮。
桃花居半日一夜,三觀重塑,心靈洗滌,靈魂重啟,還真是收穫良多呢!
翌日,清晨,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桃花居里,謝和絃,君莫離,謝文清和謝年華四人卻是大眼瞪小眼,看誰都是熊貓眼。
謝雲曦步至前廳,瞧著眾人齊聚,「啊呀,大夥都起的好早,正好,昨夜溫了高湯,我叫廚房下了湯麵,再伴些蒜香藕片來……」
走進了,這才發現眾人一人頂兩熊貓眼,還都是生無可戀的表情,「咦,你們這是怎麼了,昨晚沒睡好?」
四雙熊貓眼齊齊側目。
「呃……」
謝雲曦被盯的有些不自在,「那什麼,我知道昨晚彈的不好聽了那麼……一點,你們這,要不要那麼誇張。」
四人齊齊抬眼,「一點?」呵呵,那是難聽了一點嗎?
瞧著眾人那一言難盡的表情,謝雲曦自我反省,「確實特別難聽,但這俗話說得好,熟能生巧嘛,待我再多練……」
不待他說完,謝和絃起身,「告辭。」
——還多練,再練下去,美食也救不了他的命了。
「哎哎哎,和絃哥,別啊!」謝雲曦起身攔下,「有……有那麼難聽嘛,我感覺其實,嗯,還可以再救一下。」
救!
不,需要被拯救的明明是他們這些聽琴的人,人家彈琴是餘音繞樑三日,但那是妙音,昨夜,繞樑繞耳的,那卻是魔音。
散不去的銷魂之聲,實在叫人難以入眠。一宿未睡,可不得眼帶淤青,面容憔悴。
「哎,三郎啊,你要學別的,大哥我一定支援你。」謝文清嘆,「就這琴吧,你就別折騰了。」不然他們都該被折騰殘了不可。
謝年華瘋狂點頭,「對對對,三郎啊,只要別說琴這事,你要什麼,二姐都給你弄來。」
——有,那麼難聽嗎?
謝雲曦將目光落在君莫離身上,「莫離君,我覺著吧,他們這幾個實在太誇大其詞了,不就彈個琴,難聽是難聽了些,但沒這麼誇張……吧?」
對上那滿懷期望的眼眸,君莫離自也說不出什麼重話,只面無表情道:「雲曦君,君子六藝,總有不擅長的,嗯……不如,改天我送你一把絕世好弓,再配匹好馬。」但求別再彈琴。
謝雲曦眨眨眼,不死心道:「真有那麼難聽嗎?」
四人齊聲,且堅定道:「真有!」
萬箭穿心,學琴夢碎。
打擊之下,謝雲曦終是斷了學琴的念頭,畢竟——嗯,其實他昨晚也沒怎麼睡好,畢竟他只是手殘了些,耳朵還沒毛病。
——哎,真是太難聽了,怎麼能彈出這麼折磨人的音律來,實在是……那天看誰不順眼,便送他這一曲琴音倒是挺好。
謝雲曦目光微閃,一掃頹廢之色,「看來,今生無緣六樂,只能做個聽客了。」
見他終是大徹大悟,且還極為樂觀,眾人緩緩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