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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阿曈和宗朔沒拜,宗朔在聽天目人說什麼神明是巨獸的時候,就開始走神的暗暗看阿曈。
阿曈卻沒覺察,只是四處瞄了瞄這個什麼「神窟」,借著故事一起,看了一遍又一遍,他實在沒覺出什麼「神性」來。
少年依舊覺得,就,像他阿塔挖的大一號的狼窩而已……
眾人收拾停當,便閒來無事,斥候依舊沒有放棄研究那幾道巨獸的爪痕,宗朔甚至沉著眼眸,親手捋著痕跡的邊緣,仔細思量大獸的體型或種類。
但是無果,無人識得。
阿賀該開始給眾人分肉乾啃啃充飢,按著人數取的肉乾,最後發現還剩一條,阿賀該不知去哪裡找阿曈,「誒?小英雄呢?」
宗朔則起身過來,拿過那一根肉乾,往巖壁的深處去了。洞的最裡側只有很少的光亮,宗朔看的不太清晰,但卻能聽見聲音。只聽那少年「嘿呦,嘿呦」的忙的起勁,隨後便是利爪與石壁碰撞摩擦的聲響。
宗朔沒等拿著肉乾走近,碎石頭便揚了自己一身。
男人嘆氣,「別挖了!先吃肉乾。」
原來,這處在「埋頭苦幹」的,正是趁著大家不注意,下意識溜進來挖坑的少年。
他一到此處,見著這些形態各異的巖洞後,手上就開始癢癢。冥冥之中,阿曈彷彿就覺得,自己也應該在這裡有一處「洞」。
阿曈見宗朔來了,便讓開身,叫男人看自己的洞穴,「一會兒就好,我很快的。」
宗朔遞給阿曈一塊自己的雲錦帕子,叫他先擦擦手再啃肉條,也沒問他挖坑做什麼。
外邊的風吹得越發急促,但這個巨大的石窟挖的很有技術性,洞穴中絲毫沒有衝撞的氣流,平穩極了,唯有颶風呼嘯而過,吹著巖縫的聲音,嗚嗚咽咽,蒼茫渾闊。
像是一段段和著樂章的狼嗥。
深夜,眾人都已經安歇,或枕著獸皮,或倚在同伴的身上,只有宗朔醒著。
因為夜半的心緒起伏與晦澀難眠,宗朔總會叫眾人都睡覺,他自己守夜,這已然都快變成他與心腹部下之間心照不宣的默契。
以免招蚊蟲或者暴露位置,他們夜間是不燃火堆的,只借著暗暗的月色,微微識得些輪廓。
少年倚在小包袱上側著身子入睡,他呼吸輕盈,腰臀間的輪廓像是起伏的山巒。
這小傢伙原本盛情的邀請自己去他的小洞入睡,但因為挖的著實不怎麼夠大,無論如何也躺不下去一個大男人,少年便只好作罷,有些委委屈屈的團在宗朔周圍緩緩入眠。
萬裡無月,狂風呼嘯,陰沉沉的夜晚中只有寂寂如狼嗥的風聲。
阿曈半夢半醒,有些分不清到底是沉夢還是現實,他聽見了微微的鼓聲、結布撲朔的躍動、有人細細碎碎,悉悉索索的說話。那語調熟悉又陌生,時而是老人,時而是幼童,時而是男人,時而又是女人。
時而輕,時而重。由遠及近的,漸漸清晰起來。
最後,這些語意不詳的聲音,都化作的一聲聲催心的鼓聲,那鼓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快,催促著,祈求者,盼望著。
「大人,大人!」
「大人,大人?」
不停的呼喚著,他該去了。
黑夜中,宗朔只覺阿曈越睡越不安穩,動彈的厲害,他剛要上前把人抱到懷裡,就見少年忽的睜開的那雙眼眸。
那眸子在黑夜中波動,往日隱在其中的金輝漸漸覺醒,豎瞳如狼,熒熒燦燦。
但那雙眼睛彷彿沒有絲毫焦距,宗朔想起軍中有士兵夢遊殺人的事情,便沒敢叫醒阿曈。
宗朔就見少年悄悄靜靜的起身,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他緩緩起步,漸漸走進出了石洞,頃刻間就要投入狂卷的大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