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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宗朔也用克烈語說到,「治傷割腐肉,別動。」
諾海終於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他啞著嗓子問,「你是狼神大人麼?」為什麼所有人都聽從他呢?
他學著父親的樣子,笨拙的聞詢著所見之人的出身。
宗朔一愣,他回答,「我不是狼神。」
諾海瞭然的點頭,嗯,狼神無形無蹤,遠在長生天上。
阿曈拍了拍小孩兒的腦袋,「他是你們草原的月氏,也許你太小了不知道。」
小孩不說話了,宗朔開始上前,但等他拿起刀刃要給小孩清理患處時,眼前見到薄刀貼著血肉,手卻忽的一抖,慢慢的呼吸有些重,眼底微紅,繼而他轉身離開,將刀遞給了白臉的斥候,叫他來給小孩傷口上的腐肉清理掉。
阿曈看著宗朔的背影沒出聲,他察覺出了宗朔對待「割肉」這件事的排斥,但他此刻還不知為何。
斥候不愧是行家裡手,他的手很穩,又準,幾刀下去,還沒等諾海疼的厲害,就已經完成了,阿瞳這才上藥包紮。
忽兒扎合等人則兀自討論了一番,而後走到宗朔眼前,「尊主,咱們下一步去哪?」
原來,在克烈舊居山谷中,等他們埋葬完同族的屍身,便四處尋找探尋敵人留下的痕跡,但卻意外在山壁間發現了克烈新居的指引標記,只是還沒畫全,是半個,一時半會兒也是找不到的。
「先去聖山。」
他撐不了多久了。
第五十三章 破草棍與稀世寶
宗朔日益能感受到, 他的理智與身軀逐漸被暴烈的殺欲吞噬。
沒有任何丹藥能解,他只能默默誦念心經,少動刀兵, 少見人血。
他曾與大師傅在佛前執棋對局, 一弈就是十餘年,棋盤問道, 日見人心。隨著東徵北戰, 他煞氣日盛,越發的燥鬱難抑。本是平泰的黑白棋局,卻被他斬白龍,斷黑蛟,一路殺過來,堪稱血禍死局。
高僧默默無言, 只得嘆息一聲, 放下了棋子。後又言, 佛家有摩呼羅迦,本位為八部天龍之一, 但毀戒邪諂, 多嗔少施, 戒緩墮鬼神,多嗔蟲入其身而唼食之。
大師傅是說,他的嗔毒如蟲, 漸噬人心,若再不戒斷嗔念, 毒不能止, 要漸墮鬼神修羅。
但人生在世, 他註定要在血雨腥風的最中央, 又談什麼戒殺少嗔呢?多年的佛音薰陶,也是枉然。
只是如今……
宗朔看著那個認真蹲在草地上,給那小孩兒擦腳包藥的少年,他咬緊了牙關,但凡有一線生機,他都要去!
眾人在啟程之前,宗朔特意派了斥候去偵察周圍是否有敵情,但是,只是在一片寬闊的草地上,查出些大隊人馬駐紮過的痕跡,看著柴灰與食物殘渣,像是已經離開許久了。
於是,他們便又按照天目人指出的方向前行,一路上走走停停,一半是辨路識途,一半是修整納涼。
天目人老頭接過孫子遞過來的水袋,這水袋已然滾燙了,喝前甚至要放在陰涼處稍稍晾一晾。
「誒,今年比往年都要熱呀,不是什麼好兆頭。」老頭感慨,刑武也在背陰處扯開衣襟擦汗,「誒呦,咱土包子頭一回進草原,還道這地界年年都這麼熱,也太不好活了。」
忽兒扎合這些克烈也不說話,若不是隊伍中有老弱要照顧,他們甚至可以在荒漠中一直行進,體格強悍可見一斑。
而阿賀該此時正在縫東西,他邊縫還邊琢磨,時不時往阿曈身邊小孩兒的腳上看去。諾海的傷已經好了很多,雖然一路上高溫不斷,只有夜間涼爽一些,不易於傷口的痊癒,但他的自愈能力強,傷藥又霸道,倒是叫他已經能自如的在地上行走了。
只是腳上只裹了件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