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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帳外,除了帥帳衛兵,還守著好幾個人。一位是個白鬍子老頭,像是醫官的樣子,坐在陰涼處,單指敲著藥箱,不知在想什麼。另兩位,則是發覺將軍朝會未至,特意過來看情況的宗朔心腹,副將刑武與驍騎衛頭領蕭冉。
宗朔自父親死後,十六歲就從血海中拼殺出來,到如今的地位,從未有一天懈怠。眼見今日反常,蕭冉二話沒說,便悄無聲息的進了帥帳。
可他進去沒一會兒功夫,就立刻出來了,面色還有些詭異。任憑旁人如何問,蕭冉都拉著那副冷臉,不吭聲。
等到每日朝會的小將們來找宗朔參事,卻都被蕭冉攔住了,並吩咐他們午時之後再報。
刑武神神秘秘的伸個大黑臉過來問,「嘿,啞巴,裡邊到底怎麼回事!殿下怎麼還不出來?」
蕭冉沉默半天,張了張嘴,卻只憋出兩個字,「睡呢。」
「什麼?」
就連白鬍子的老醫官,都站起來扯著蕭冉問,「殿下入睡了?昨夜不是隻點的一根香,不可能睡這麼久啊。」
三人都深知宗朔的老毛病,燃香又有令人思維遲緩的副作用,宗朔輕易不用,即便用了,也效用不大,聊勝於無。
老頭一聽,即刻就要看看宗朔的狀態,深怕是香燃多了,傷了他的身體。
兩個武夫也不敢攔,畢竟這老頭是先太子舊部,把君主從小伺候到大,誰知最後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今宗朔就是他的命,看的很嚴密。但也幸虧他老人家,宗朔才能在當年的毒殺中撿回一條命,雖然有點失眠的後遺症,但好歹命保住了。
於是老頭抬腿就往帳中走,刑武與蕭冉面面相覷,最後也緊隨其後。
只是還沒等進到正屋,三人就聽屋裡「噗通」「誒呀」幾聲。隨後他們那個平日儀態極正,嚴謹冷酷的殿下,此刻就衣衫不整的從正屋快步邁了出來。
眼前的將軍頗為狼狽,披著鬆散的裡衣,胸懷大敞,露出強健的體魄。且,左側脖頸上,有著很明顯的一道抓痕。三人再往下看,就見他下身有些,咳!男人嘛,早上都這樣,只不過殿下憋的久了,可能有點嚴重……
幾人迎面相遇,一時間有些尷尬。
而就在此刻,從正屋裡又走出來一個睡的鬢髮散亂,一臉紅撲撲的俊俏少年,他邊系衣服還邊抱怨。
「哼!還不是你先動手的,我老老實實被你壓了一宿,手腕現在還疼呢,你倒是先生氣!不要臉!」
「……」
刑武吃驚之極!眼珠子瞪得銅鈴一般大,伸手指著宗朔與阿曈說不出話,而後直接被不自在咳了一聲的蕭冉拖著胳膊帶走,就連老頭也只捋著鬍子囑咐了一句「要適度」,而後也挎著藥箱走了。
宗朔本來深眠了一夜,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清晰適意,但卻在這個雞飛狗跳的早上,準確說,是中午,他下意識的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阿曈抬眼偷偷瞄了一下宗朔頸間被他下意識撓出紅痕,稍稍有些過意不去,又因為是偷偷找墜子被抓,心裡也虛,便支支吾吾的低頭道歉。
「我,那個,可不是故意的。」
原來,早上阿曈睡得正好,但卻被身後的動靜驚醒,被一躍而起的宗朔嚇到了。可那人躍起的時候,還鎖著他的手呢,阿曈的小辮也與宗朔的長髮纏在一起,他猛的抽手起身,直扯著阿曈的小辮子,把阿曈也帶到了地上。
但少年也不是尋常人,在野獸看來,睡眠是最脆弱的時候,所以被吵醒後也最戒備。阿曈身上還睡的正軟的筋骨瞬間挺起,下意識回身擺臂伸爪。
宗朔心裡有事,一時間沒擋,等到了眼前,才側身起勢,最後,還是被刮到了脖子。
但真別說,就這幾道稍微破皮的痕跡,竟比戰場上受了一刀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