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第1/2 頁)
對於三個吃貨來說,沒有什麼話題的吸引力是能蓋過吃食的。
「其實這豬肉做起來也是個門道,不同的肉有不同的做法,甚至連肥瘦都有講究。」吃過豬肉喝一壺庵裡的菊花茶解膩去油又清火,姜韶顏得了惠覺禪師改過的藥方,心情很是不錯,卻也沒有立時回去,而是準備同兩位大師多聊一聊,等入了夜再走。
畢竟惠覺禪師今晚便是要走的,作為一個遊行天下的遊僧,惠覺禪師鮮少有在一地呆上十天半月的時候,這次之所以會來寶陵,也不過是順路來看靜慈師太這個故友而已。
對這位今日一見往後數年甚至可能大半輩子也見不到的「饞師」,姜韶顏是打定主意準備多聊些的。
寶陵城是個小城,民風淳樸,鮮少發生什麼事。哦,對了,今日那所謂的登徒子應當只是個意外,姜韶顏頗有自知之明,對眼下的自己,估摸著沒有哪個登徒子下得了手,是以也不懼怕。
再者說便是晚回去了,有身手了得的小午過來接她與香梨,自是不必擔憂的。
作為不折不扣的豬肉控,姜韶顏說起豬肉來可謂頭頭是道。
「其實有一道豬肉菜很是考驗各自的胃口,肥瘦之比或五五分或四六分或七三分各有擁沓。」近些時日略有清減,勉強能看得清五官的姜韶顏說起這道菜來,可謂兩眼放光,「此菜有個極威風的名字——獅子頭。」
這個名字頓時讓面前的兩個吃貨下意識的吞了口唾沫,哦,不對,是三個,後面的香梨也有些坐不住了,在暗暗吞口水。
姜韶顏很喜歡獅子頭這道菜,或清蒸或紅燒或油炸,各有不同的吃法。糾結的問題在於肥瘦比,姜韶顏同梁實秋老先生一樣認為七分瘦三分肥是最好吃的,屬於豬肉控中的「瘦派」,而汪曾祺老先生則反之,認為肥七瘦三更好,屬於「肥派」,清代那位有「食聖」之稱的袁枚則在《隨園食單》中所言則是肥瘦過半,是不折不扣的中庸派。
惠覺禪師聽的口水直流,嘆了口氣,悵然感慨道:「可惜!此菜是吃不到了。」
姜韶顏沒有讓人望梅止渴的「壞心思」,於是便笑道:「那我將此菜的做法告之饞師,待日後饞師得空買了豬肉自己做便好。」
當真?惠覺禪師聽的眼睛一亮,立時點頭,這自是沒有不允的道理。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姜四小姐這做法真是極妙的,想到往後自己風餐露宿還能做了「獅子頭」與自己吃,惠覺禪師只覺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忙催促姜韶顏快說。
姜韶顏這才道:「此菜除了肥瘦佔比之爭之外,其實切更講究。需剔除筋落,切成碎丁,禪師且記著切要多,斬的要少,切的碎丁塊太大或者乾脆剁成肉泥都是不成的。」
切好之後便是徐珂在《清稗類鈔》中所言的「和以蛋白,使易凝固。」。
「沒有蛋白用芡粉也是可以的。」姜韶顏不忘加以修改。
以眼前這位禪師慣常風餐露宿的習性,這食材有缺怕是常事,自然是有什麼用什麼,就如同他給的藥方一樣,用更易得也更便宜的藥來替代也可。
「若是有蝦粉、蟹粉也可加入其中,如此便是一隻不折不扣的獅子頭了。」
姜韶顏本人最喜歡淮揚菜獅子頭的做法,也因此特意同惠覺禪師說了一說:「將獅子頭放入瓦罐,加水、鹽,其上遮以菜葉,文火慢煮半個時辰以上,撈起入盞中,以清雞湯澆汁,味道極其鮮美。」
惠覺禪師聽的不住點頭,還問姜韶顏要了清蒸、紅燒和油炸的做法,將做法牢牢記下之後,眼見天色已晚才起身告辭。
姜韶顏同靜慈師太將惠覺禪師送到了光明庵外,眼看著惠覺禪師提著一根行路杖,頭也不回大步離開,姜韶顏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感慨:「饞師這背影倒是頗有幾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