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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溫柔,還是夜白一如既往的模樣,看她的眼神依舊深情,可是他要拋棄她,要走了。
在拜天地的時候拋棄她。
譚譚聞著他身上的香味越來越淡越來越淡,最後味道幾乎沒有了。
夜白也變了一個模樣。
眉心一點硃砂,頭髮完全雪白,那雙碧綠色的眼睛裡出現了譚譚看不懂的神色。
「小妖,休要糾纏!」
雲層裡金蓮花上一道金光打來,打在譚譚身上,一個渾厚的聲音在天際炸開,滿含怒氣。
譚譚被迫鬆開了夜白的手,她吐了一口血,倒在地上,地面上有一排長生燭,還有夜白親自鋪上的紅地毯。
譚譚覺得不可理喻,這些佛修憑什麼發怒啊?他們她的婚禮上帶走她的夫君,憑什麼為什麼啊?
她想不通,站了起來,還想去拉半空中的夜白,可是手才伸到那金光裡,手上便傳來一股腐蝕之痛。
「啊…」
她痛得叫了起來,看著夜白真的要走了,她哭著挽留,夜白給她精心畫的妝都哭花了。
「夜白,不要走!別走好不好?你能不能別走…嗚嗚嗚…」
風在吹,吹倒了一排長生燭,燭火倒在紅地毯上,火星子瞬間燒起來,最先燒的,是夜白親手剪出來的一個個喜字。
他沒有回頭,只有背影,後來背影跟著那朵金蓮消失了,天空重新恢復了平靜。
地上除了蔓延的火,就只有蹲在地上哭的譚譚。
天地間就剩下她一個人了。
火越燒越大,燒到了木牆角,最後整個屋子都燒了起來,譚譚無助地抱住自己,覺得天都要塌了。
夜白為什麼會是佛子呀?他為什麼這麼突然就走了,這麼突然就拋棄她了?
好難受,又要餓肚子了,煮熟的鴨子飛了嗚嗚嗚。
丞黴和朱嘯站在外面,看著譚譚哭。
丞黴道:「陛下,你不是帶走她嗎?不過去安慰她?」
朱嘯的聲音是啞的,他說:「我不敢過去。」
他從來沒見譚譚哭過,在寒冰地獄,一直是譚譚哄著他關心他,他沒見她哭過,他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他想抱抱她,可是他不敢,他想安慰她想帶走她,可是他連靠近她都不敢。
譚譚不會想見到他的,他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他心疼她,還想把空山寺那些人都殺了洩憤,可是他也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
他能狠下心利用一切,以求報仇和上位,可是對譚譚,他始終是無措的,他們分開太久了。
內心天人交戰,他抬手滅了周圍的火,還是走向前去,給蹲在地上哭的譚譚披上衣服。
「譚譚,跟我回妖王宮吧…」
譚譚抬起頭來,哭紅的眼睛看著朱嘯,眼尾浮上很重的戾氣,她惡狠狠道:「滾吧,老子要你管!」
她回頭看了一眼燒得不成樣子的房屋,手中捏碎一張瞬行符,在朱嘯眼皮底下消失了。
朱嘯唇角泛起苦笑,譚譚真的一點沒變,他真的太瞭解她了。
他了解她,性子要強,不能勉強,軟硬不吃全憑喜好,所以時至今日,他成了高高在上的妖王,放不下譚譚也不能對她做什麼,並非是沒有魄力,而是他知道,一道做了不該做的,等待他們結局只能是萬劫不復。
當年的事他可以解釋,可她不會聽的,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
譚譚啊……
風裡有一聲嘆息,丞黴好笑地看著這一切?他覺得,為什麼別人的愛恨噌痴都這麼好笑呢?
……
譚譚用瞬行符把自己傳到了一個自己也不認識的地方,是人間一個繁華的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