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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軍營裡,想要有隱私是不可能的,除非幹到佰長級別以上,有自己的單獨帳篷。就算是佰長,很少有空降的,都是一步步幹起來的,哪怕家世好,那也只是晉升快,同樣得從兵卒子做起。賴瑾屬空降,卻也是自小在成國功的棍棒拳頭教育下按照軍中生活打磨過的。
不然的話,不熟悉軍中的情況,怎麼管兵?
兵卒子第一天住進帳篷就得叫人扒個底兒掉,什長帶頭扒。要是什長不扒,佰長來。第一個,立威,防刺兒頭,第二個,防細作。一個什裡要是出個細作,不要說什長、佰長吃不了兜著走,千總都得挨軍棍,要是造成嚴重危機的,能從上到下砍一串人頭。
想要遮遮掩掩有點小隱私,叫人誤會是細作,拖出去就是暴打嚴審,打死了也就是報個戰亡。
賴瑾就很好奇,女扮男裝要怎樣才能軍營裡在軍營裡不露陷,一路從兵卒子升到將軍。
涼納躺帳篷裡歇息的兵卒、伍長、什長們瞧見賴瑾過來,紛紛從簡易睡榻上起身,抱拳行禮,大嗓門喊得震天響:「將軍!」
在他們眼裡,將軍不是半大的小屁孩,是衣食父母富貴前程。
行軍在外,雖說鞋都走破了,鞋底都磨穿了,皮甲勒得身上都是血印子,每天推著沉重的糧車趕路,又累又苦。可在軍營裡天天操練,不比這輕鬆到哪裡去。操練的時候,伙食很一般,半個月才能沾到點油葷,還不見得能看到肉,且每月領的錢都是固定的。
自從入了長嶺縣,出了皇帝直接管轄的地界,將軍就跟猛虎出籠似的,又是剿匪又是打塢堡,帶著他們贏得那叫一個輕鬆,錢分得那叫一個痛快。
伙食,頓頓有肉,餐後還能分上水果,將軍說的要營養成均衡,特意讓軍需官去買的。孫潛升為軍需官,專程負責沿途採買新鮮肉食、瓜果。成車的銅錢花出去,大家的身板,一天比一天壯。
最重要的是,如今每個什都有戰功簿。只要副什長不生氣,大夥兒隨時可以找他翻看自己攢了多少軍功。等到要選拔人才晉升的時候,或者是軍中發獎勵的時候,一個銅錢都要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凡錯一個,就等著周功曹下來找他們麻煩吧。
周功曹兼任算學教習,給他們重新算完帳,能用一堆算學題折磨到他們死去活來。可如此一來,每個人的戰功都能實實在在地落到自己頭上了,前程也有了奔頭。
這日子,帶勁兒!
賴瑾擺出威嚴又不失親和的表情,說:「把你們的褲子給我瞧瞧。」
眾人只道將軍是愛惜他們,知道他們的褲子破了,可能是要張羅著換新的,紛紛把自己扔在塌上的褲子拿給他看。穿了很久的褲子,又沒洗過,又髒又臭,味道格外酸爽。大家的都一樣,也沒誰覺得不好意思,而且各有各的臭法還不用擔心弄混。
賴瑾盯著他們拿出來的褲子,心中冷笑連連,一年四十兩金子要得太少了。粗麻料子的運動褲,不僅帶褲兜,腳脖子處串了圈細繩子收口,還配上綁腿、護膝,整得這叫一個齊全。他當初提議的,阿爹全部採納了、使用了,卻把他扒了褲子踹泥裡了。
賴瑾剛下去的火氣,又起來了。
是阿爹惹他,又不是這些當兵的惹了他。賴瑾不好朝他們發火,說:「這褲子多久沒洗了?」髒到都形成泥垢了,粗麻布的褲子硬生生地穿成了抹布。
眾人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賴瑾看懂了,這是想下河洗澡。他掃了他們一眼,扭頭對阿福說:「你去傳訊,讓各營佰長帶他們去,不得躥營到處跑。下河注意安全,上下河都清點人數,不得往太深的地方去。」
帳篷裡傳出歡呼聲:「將軍威武!將軍威武!」
不一會兒功夫,將軍威武的喊聲在大營中蔓延開,一列列脫得光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