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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修遠問:「東西帶來了?」
那人點點頭,遞過來一隻牛皮信封。
傅修遠從牛皮信封口看了一眼, 就遞迴去一個信封。那人往信封裡略翻了一翻, 又捏了捏信封的厚度, 也沒仔細看就即刻站起來, 壓低了帽簷往外走。
傅修遠把信封遞給她,笑笑說:「這份生日禮物, 一定是你想要的。」
她開啟牛皮信封一看, 吃了一驚,立刻起身要去門口追, 又被傅修遠一把拉住。他厲色說:「你要幹嘛?」
她急得想甩開他:「去把那人追回來啊。」
傅修遠把她拉回座位上:「這人鬼鬼祟祟的,要求現金交易, 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 你一個女孩子貿貿然追過去, 說不定會遇到什麼危險。」
她承認他說得有道理,可如此放棄機會未免太可惜,那人說不定就是孫惠貞的後人,知道些關於孫惠貞的事。
前不久,她終於寫完了那篇關於孫惠貞的報導,故事從她在北島思惠居里發現惠貞留給冬生的信說起,一直寫到惠貞同秀燕那些通訊,寫到冬生去世,惠貞嫁給了傅家三少傅博延,題目就叫《北島來信》。她把稿子拿去給滅絕師太看,本以為又要挨罵,結果滅絕師太看完半天沒說話,最後沉吟片刻說,這篇稿子不適合她們報紙,但她朋友在帝都某知名週刊做總編,她推薦微微投稿去週刊。
結果週刊發了稿,反響還不錯,只是故事並沒有講完,有讀者問後來呢?惠貞什麼時候又為什麼在閣樓的地板裡留了這麼一封信?留給誰的?是傅博延嗎?這些問題,她也不知道答案。
她還不知道的是,傅修遠花了點錢找幾個大v推廣了這篇報導,還做廣告說,現在孫惠貞的後代來尋根,如果有人還有關於孫惠貞的資料,他願意重金購買。
結果還真有人來賣惠貞的遺物,那牛皮信封裡裝著一本破破爛爛的《說文解字》,書裡夾著幾頁舊信紙。惠貞改用了鋼筆,但還是那一手娟秀雋永的小楷,記述了她在杭州的生活。
她覺得真是貧窮限制了自己的想像,有錢人的思維果然是不同的,她就從來沒想到過重金懸賞這一招。傅修遠卻冷笑一聲說:「人性就那麼可恥,蠅營狗苟皆為利來,沒有什麼東西是錢買不到的。」
她完全不同意他的世界觀,覺得他未免太負能量了,但這時候來不及同他理論,因為惠貞的日記叫她看得入迷。
這一天他們來不及回h城,就留宿在北島的思惠居里。
同南島的思惠苑相比,北島的思惠居自然要簡陋得多,但氛圍卻比南島大宅自如。那位傅修遠請來看房子的傅阿姨還記得微微,看見她一聲驚嘆說:「啊喲,又是你啊!難得難得!我們這裡統共就來過你一個客人。上次你來後,我還以為老闆總算要開門做生意了,結果後來一個客人都沒看到過,冷清得不得了。」傅阿姨又看他們兩個手牽手的樣子,笑得嘴角咧到耳根:「你跟小傅先生認得了?你們在軋朋友哦?」
說得她臉紅了好一陣。
他們的晚餐後來就擺在了她睡過的閣樓上。三月海水升溫,又還沒有到禁漁期,也是吃海鮮的好日子。在傅阿姨的張羅下,梭子蟹,大黃魚,蝦蛄,銀鯧魚擺了一大桌,幾乎都是加上蔥姜蒸一蒸就上桌,但因為都是剛從船上下來的新鮮貨,鮮得她舌頭都要掉了,吃了二十分鐘才突然想起來,停下來沮喪地說:「哎呀,我忘了拍照了,這下怎麼寫稿子?」
傅阿姨還從桃花樹下挖出她珍藏多年的女兒紅,告訴微微:「本來留給我女兒結婚時候喝的,後來她跟個外地人結婚了,跑得老遠,酒都沒在這裡辦,所以我這裡留了兩壇,給你們喝掉。」
她連忙感謝。雖然她酒量不怎麼樣,遇到如此高興的時候,肯定是要多喝點的。黃酒醇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