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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瑾尚雖是個莽夫,卻也是個會裝模作樣的。景帝在位時,時常連年災害,民不聊生。方瑾尚為了籠絡人心, 有段時間一直待在廣清寺內吃齋唸佛,而林予恩便一同陪在方瑾尚身側。
方瑾宇不信神佛,他第一次踏入廣清寺,只是為了去見林予恩。
林予恩用紅繩綁了個簡單的頭髮,挽著素衣袖子在廣清寺裡的深井旁打了一桶水。
按照方瑾尚的說法, 來了寺廟便不可帶奴僕, 凡是都得親力親為。可方瑾尚畢竟是養尊處優慣了的, 這些小事最後就落到了林予恩的頭上。
方瑾宇便躲在林予恩的身後, 笑著看她將一桶水打起來,再忽然間嚇她一跳。
林予恩的水桶掉落在地上, 水撒了一地, 連同方瑾宇和林予恩的衣擺也被弄濕了。
林予恩看著方瑾宇倒也不惱, 只是笑著道:「王爺是在府邸裡無聊了,所以來這兒尋趣兒的嗎?」
方瑾尚此刻就在裡頭的木屋裡休息,方瑾宇也不敢大聲,只得微微底下身子來, 湊到林予恩的跟前笑著道:「是來尋美人的。」
「王爺若是當真無趣,不妨幫忙挑些柴火。」林予恩又道。
方瑾宇微微擰眉,故作不情願道:「你讓孤做這樣的事情,孤可不樂意。孤同四哥同為親王,孤給他砍柴,豈不是直降身份?」
「那王爺就給民女砍柴吧,等王爺砍完了,民女給王爺做些吃的,可好?」林予恩臉上含笑道。
「那倒是行。」
方瑾宇說著便挽起衣袖,同林予恩一道走到廣清寺的後山上。
方瑾宇一邊砍木頭,一邊問林予恩:「四哥都將這些事情交於你做?他可真不是人。」
林予恩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望著遠處的夕陽,淡淡開口道:「王爺是千金之軀,同我如何能夠想必?王爺能夠收留我和弟弟,已然是大恩了。」
方瑾宇砍了一會兒,累得直起身來,林予恩輕輕地取出帕子擦拭著他額頭上的細汗,她溫和地笑著道:「累嗎?」
「累。」方瑾宇輕輕地握住林予恩溫熱的小手,認真地回答道。
林予恩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她忽然道:「王爺既然知曉了普通人的辛苦,就該明白,您不可能捨棄親王的爵位。我們的苦,您受不起的。」
林予恩的話讓本來高興的方瑾宇笑容消退了,他看著面前這個認真且驟然疏離的女子,緊緊地抓著她的手,道:「我不怕。我真的不怕。」
「王爺,您得到您的喜愛,是民女這輩子最高興的事情。可……可民女不能跟你走。你也不能為了民女,放棄這一切。」林予恩淡淡說道。
方瑾宇忽然陰沉了臉問道:「你會這樣說,是因為他嗎?」
「誰?」林予恩反問道。
方瑾宇冷著臉又道:「林予驍,你不肯丟下他對嗎?他是個男人,他應該學會自己照顧自己,你不能照顧他一輩子吧!」
林予恩甩開了方瑾宇的手,轉過身去,開口道:「你不懂。我生來就是守護他的。」
「我是不懂,你為什麼一定要為了他這樣的委曲求全?你明明已經知道四哥留著你是為了日後利用你。明知是火坑還要往裡頭跳,我真的不懂。」方瑾宇忽然間將積壓了很久的怒火爆發了出來。
他早就看不慣林予驍了,他憑什麼一直黏著林予恩。他們都長大了,應該有各自的人生才對。
林予恩背對著方瑾宇,沉沉地嘆了口氣道:「王爺,等再過幾年,你或許就會明白了。守護一個人,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有的事情,要付出的代價,很可能會超過自身所擁有的全部價值。」
「你要守護他,可我只想守護你。我希望你不要再過這樣的日子了。跟我走好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