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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從手術室中急匆匆地走出來,將一張病危通知書送到陶蘅面前,說:「情況很危險,請簽字。」
這已經是今晚的第三張,陶蘅顧不上秦文遠,接過紙和筆,他的手在在發抖。季牧橋的親人都在外省,還沒來得及通知,為了救命,陶蘅謊稱是季牧橋的戀人,他每簽一個字,季牧橋向他撲過來的場景就會在腦海中重演一遍,深深地折磨著他,他寧願現在躺在手術臺上的是他自己,生死之恩,他該怎麼還?如果季牧橋就這麼死了,他餘下的日子又該怎麼活下去?
秦文遠靜靜地看著他垂落額前的碎發和顫抖的手,心底一片荒蕪,在生死麵前,他還有什麼資格將人留下?
人這一生能遇到幾個肯為自己死的人?季牧橋願意為陶蘅擋下那顆子彈,陶蘅就算用一輩子報答他也不為過,在這場無聲的戰役中,他是促成戰役的人,季牧橋是營救陶蘅的人,他輸了個徹底。
秦文遠轉身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骨科醫生帶著護士來為陶蘅檢查傷腳,陶蘅沒有拒絕,因為腳很疼,從被秦文瀚帶出去到現在,他的腳一直在承受壓力,早已疼得沒有了知覺。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季牧橋身上,如果季牧橋能平安走出手術室,哪怕把他的腳鋸掉他也毫無怨言。
醫生為他檢查了一番,頗為遺憾道:「二次損傷,情況比之前要糟糕,恐怕還需要手術,陶先生隨我們去拍個片子行嗎?」
陶蘅搖頭拒絕,「我要等人出來。」
醫生為難地看了一眼秦文遠,秦文遠知道勸說沒用,擺擺手,「麻煩了,晚點我親自帶他過去。」
醫生離開後,秦文遠蹲在陶蘅面前,道:「手術還有一段時間,先去休息好嗎?」
陶蘅已經沒有力氣再跟他鬧,訥訥地邊搖頭邊呢喃:「我要給他簽字。」
他不能離開,他要為季牧橋簽字,他要是走了,季牧橋該怎麼辦啊!
秦文遠摸了摸他的臉,他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後退一步,頓了頓,轉身離開了。
第66章 給自己一個交代
秦文遠沒有離開,而是繞去了病房區。
秦文瀚受傷後也被送來了醫院,他的傷在肩膀,沒有生命危險,兩個小時前剛做完手術,現在被送進了加護病房觀察。
病房外面站滿了秦文遠的人,秦文遠過去的時候,幾個上了年紀的男人女人正站在門口,秦母被兩個差不多年紀的婦人扶著,低著頭哭得不能自已。
「好了好了,醫生說了,文瀚手術很成功,沒事的啊,」有個婦人拍著秦母的背,「你也別哭了,讓文瀚聽到了不好。」
聽到文瀚的名字,秦母捂著嘴止住哭聲,身旁另一個男的憤憤道:「這文遠是不是瘋了?那可是他親弟弟啊,怎麼能下得了這個死手,自古以來最忌兄弟相殘,把秦氏交到這樣的人手上我們這些老傢伙們怎麼能放心?」
「那也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把秦氏奪回去啊三叔。」
沉穩的腳步聲伴隨著低沉的嗓音,秦文遠一步步走到眾人面前,他神色憔悴,卻掩不住周身的氣勢,沒有溫度的視線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落在守在門口的保鏢身上,「裡麵人怎麼樣了?」
保鏢回道:「沒有大礙,麻藥一過就醒了。」
秦文遠「嗯」了一聲,「給我好好守著,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把他從這個病房帶走。」
「是。」
「文遠,你什麼意思啊?」被秦文遠稱為三叔的男人沖他道,「我們這些長輩還在這裡站著,你就想軟禁你弟弟啊?你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
「三叔,你們年紀大了,就在家好好歇著,每年公司的分紅你們都沒少拿,拿著那些錢出去玩玩多好,幹嘛要來管我們年輕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