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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唷,這是個什麼!斧頭嗎?」
羌笛奇怪地看著。長長的一根杆子躺在地上,真要去搬也是能搬動的,可實在是奇怪。單子上沒記這玩意兒,那這像斧頭的東西會是誰家送來的?
誰家給未出閣的姑娘送禮,會送一把斧頭啊?
朝雲剛要開啟書房的門,聽到羌笛這話,停下來手。
她轉過身來,看到地上躺著的一桿鉞。
雖有日光照耀,但長長的杆子仍如寒冬時節一般反著冷光。
羌笛喊道:「韓婆婆,您來看看,這個鐵桿子可怎麼辦?」
說著,她便要和胡琴一同把這東西扛起來了。
朝雲快步過來,說道:「放著別動!」
羌笛被嚇一跳,立刻放下它,呆呆地看向姐兒。
朝雲俯下腰,仔細地看起了這一桿長鉞。
這鉞的杆子泛著寒氣,湊近了看,上頭還有點紋路,像是點了花上去。不近了看便不明顯,有種韜晦的煞氣。
她上手輕輕摸過,心中想著:這不是鐵。這是銀。
她從前為了演女戲,曾有過一柄長鉞。但那時她年紀還小,為了趁手,那鉞打得便也頗小,鉞片是鐵做的,怕她拿不動,還鏤了好大一塊。那柄鉞的杆子是木頭做的,拿在手裡雖然不輕,但能讓她耍得動。
而今這一柄,毫無年紀和氣力的顧慮,便是最實打實的分量。銀杆子比鐵桿子還沉,朝雲單手根本拿不動。
換了雙手,才把它拎了起來,橫在胸前。
威風瞬時間上來了,真有種女將軍的風範,像是畫裡的後母辛活了過來,生生地出現在了山光閣中。
「啊呀,姐兒,當心!」趕過來看的韓婆婆嚇了大跳,用手往自己胸口順著氣。
朝雲問道:「這是誰送的?」
羌笛搖搖頭:「單子上沒寫。」
韓婆婆嗔道:「單子上怎麼會沒寫。但凡來送禮的,肯定都附了單子的。」
羌笛和胡琴湊在一塊兒,把送禮單仔仔細細又翻找了一遍,還是沒找著有誰家的禮單上有「斧頭一柄」這一條。
「是哥哥送的嗎?」朝雲問。
羌笛抽出了李莫惜寄來的禮單,說道:「不是大郎君送的。」
「哦。」
朝雲淺淺一笑。
不是哥哥送的,那就是他送的。
不必再核對禮單了,朝雲自己已經能猜到。
她懷抱著這捧得手痠的長鉞,撞開了書房的門。
韓婆婆跟過去,急切地勸:「姐兒,這東西可不興往書房裡頭擺啊。」
卻只吃了個閉門羹,被朝雲關在門外。
隨即,又聽見書房裡頭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是朝雲把那杆長鉞放在了地上。
等到五月,朝雲的嫁妝收拾好時,朝煙抱著易哥兒過來看,在庫房外與王娘子說笑道:「到底是雲兒有福氣,這嫁妝可比我那時豐厚多了。」
王娘子也有些羨慕,當年嫁朝煙,已經是良田千畝,十里紅妝。
如今嫁朝雲,竟然更添一籌,官家和娘娘自宮中賞下來的添妝便有十八抬,何況淮南李家豐厚的家底,加上許家、馮家、曹家的添妝,再加李莫惜遙寄來的東西,齊了足足一百二十八抬,紅紅火火地堆滿了李家。
王娘子道:「到底是官家賜婚,就是體面。」
朝煙隨便開啟一個箱子,看見裡頭的雲錦,嘖嘖誇讚:「也是妹夫爭氣,好賴也是一舉就中了進士,雖說不是一甲,但二甲也了不得了。若不是這裡爭了氣,別人還道雲兒這下嫁得委屈,要用嫁妝撐面子呢。」
姜五娘笑道:「你也真是,雲兒還沒嫁過去呢,妹夫就先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