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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種。」鄭迢不屑地輕笑。
不是都說鄭平有過人之姿,是東京城難得的文人良材嗎?
在他看來,也不過爾耳。
鄭同梧嘆了口氣,妻子咄咄逼人的樣子他也看慣了,倒沒有多麼在意。
他朝著地上的鄭平說道:「好了,仲和,你先起來吧,在父母面前不用這幅模樣。」
「他愛跪就讓他跪著!」楊氏道。
鄭平還是俯首,聲音依舊輕柔:「母親不消氣,兒子就長跪不起。」
「那你就跪著。想讓我消氣,該讓你媳婦跪倒這裡!」楊氏火氣不減,「你兄長無非是看見你媳婦一個人坐在院子外,上前說了幾句話,也不知你媳婦多大的脾氣,一句說不合就拿著兇器要來砍殺。」
「三娘是脾氣沖了點,言行卻有不當之處,但此前從未對旁人動過手……」鄭平弱弱辯解。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這事還是你兄長捏造出來的!」
「兒子並非此意……」
等到鄭平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垂頭喪氣地洗浴完,進了屋中,朝雲已經朝著牆睡下了。
鄭平掀開床幃,坐到床上,問道:「三娘?」
這段時日同床共枕,鄭平已經能分別朝雲是否睡著的差別。朝雲睡著時,肩膀是松下來的,而她沒睡著時,肩膀卻是抬得更高,起伏也更大。
「三娘,我知道你還沒入睡呢。」鄭平伸手摸了摸朝雲的頭髮,「今日之事,確實是你做錯了。我已經同兄長說過,明日一早去和他賠個罪,再去跟母親認個不是,這事就這樣過去,行嗎?」
朝雲睜開了眼睛,看著白花花的牆。
「你知道鄭迢做了什麼嗎?」她問。
鄭平被她問得愣住。做了什麼?母親說,兄長看到朝雲獨坐,便上去說了兩句話。
難道還做了別的?
朝雲又問:「在你眼裡,我是沒有緣故就會拿殺器砍人的人?」
鄭平一陣沉默。
在朝雲看來,沉默便是承認。
她閉上了眼睛,不想再同他說話。
鄭平問道:「三娘,你告訴我,兄長是做了什麼嗎?」
「三娘?三娘?」
換來的,只有朝雲的漠視與冷淡。她的肩膀起伏得越來越小,也越來越放鬆。
第101章 過往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又到了一年到頭最熱的時光。
朝雲砍殺鄭迢的事,雖沒有個了結,但漸漸也沒人再提起這事。
朝雲以為這事之後,那登徒子便不敢在她面前放肆了,誰知在家裡偶爾碰到幾次,這人竟還是一口一個妹妹的叫。
每每當朝雲將要發作,鄭迢又像見了貓的耗子,一下躥沒影了。
似是捏定了朝雲的脾氣,知道朝雲不是向別人告狀的人,故而一而再再二三地前來招惹。
久而久之,朝雲便當他是個亂叫的狗。
人哪能跟狗一般見識。狗朝著自己亂叫,難道還能撲上去咬它一口麼?
鄭平又在書房裡處理公文,朝雲心裡納悶,他不過一個小小編修,怎麼一天天地比她爹爹還要忙。
不過她也懶得管,鄭平整理卷宗、抄寫文書時是安靜的,不會吵到她睡覺和看話本子,她守好自己的榻子,他坐在自己的書桌前,互不幹預,一個個晚上便這麼過去。
夜裡睡在一張床上,朝雲總是對鄭平冷冷的。她並不是抗拒同房,只是行事時總是心不在焉。鄭平怕她不舒服,或是太累了,同房的次數便日漸少下來。
可當朝雲睡在身側時,鄭平便會想:為什麼她從來不面對自己入睡呢?
她總是朝著牆,無論是否睡著,都是側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