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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香樓是東雞兒巷頗大的妓館,鴇母媽媽手頭管著十幾個姑娘,前後統共兩棟樓,十幾個姑娘分住在前後樓裡。
鄭迢是春香樓常客,無論是自己過來,還是同友人一起來玩樂,都喜歡這裡的去處。
姑娘們生得妖艷,腰肢軟,會唱曲,總是能把鄭迢哄得舒舒服服,銀子大把大把地掏。
而葉兒姑娘,便是鄭迢在這裡最常點的一位。她本是勾欄唱曲出生,唱到十二三歲,嗓子長開變得粗了,歌賣不出去了,被勾欄賣到了妓院,做了賣身的妓子。
勾欄出來的,最會看人眼色,也摸得清男人的喜好。與恩客共處時,往往能擺低了身態,無論恩客要做什麼,統統都是一副狐媚的笑,只求討得恩客開心,能多掙點銀錢。
鄭迢喜歡她這副狐媚勁兒,但今日,卻想換換口味。
「媽媽,你這兒可有眉眼帶點英氣的女子?」
鄭平問道。
「帶點英氣的?」
「對,最好年紀小些。不要嬌媚的。」
鴇母思索一番,隨即笑了:「大爺來得真巧,近日倒卻有個有英氣的姑娘,才十四歲呢。老婆子我可是從人牙子手裡高價收得來的。」
「喲,才十四歲,倒是個好貨。」鄭平一笑,問道,「是牆上那個?」
「便是那個,綠萍。」鴇母伸手一指,是一塊全新的牌子,掛在最角落裡,「是西北過來的,家裡有個當兵的爹,還有後母和後母生的弟弟。她爹之前與西夏打仗時死了,後母把她賣給了人牙子,輾轉才到了東京。身世悲慘著呢,我便把她買下來了。」
鄭平發笑:「是那人牙子急於把姑娘出手,才編了個悽慘的故事誆媽媽吧。西北過來,怎麼就到了東京呢。」
「誒!這還真不是誆騙的。大爺是沒見過那姑娘,烈得很呢,剛到院子裡來時,吵著要回西北去,還打傷了分給她的丫頭。只是性子雖烈,眉眼卻好看。正是大爺所說的,有幾分英氣的女子。大爺知道,我眼裡過過的姑娘千千萬,能當得了我一句好看的,不容易呢。」
鴇母像賣貨一般,伸出了三根手指,笑眯眯問鄭迢:「這個數,大爺□□麼?」
「媽媽真會講價錢。」鄭迢咂巴著嘴,講價:「便是隔壁院的行首,也沒這個價的。何況你也說了,姑娘烈著呢,倘若不肯從我,怎麼辦?」
「這個大爺放心。」鴇母湊近了,輕聲與鄭迢說道,「我這裡新進了一種香,燻在屋子裡,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能讓人昏睡過去。這也是從西夏那裡偷進過來的,與一般的迷魂香可不一樣,迷在這香裡的女子,不是僵僵直直的,身子還軟呢。大爺若是出了這個價,綠萍姑娘那裡,這香我可就去點著了。」
鄭迢哼了聲,從袖子裡取出錢袋,不怎麼痛快地點了錢,交到鴇母手裡。
鴇母樂呵地收下,對鄭迢一挑眉,道:「大爺先去稍坐,等事情好了,我領著大爺過去。」
三朝回門歸寧之日,朝煙早早便到了李家,等候著妹妹和妹夫到來。
李訣也特地告假一日,在家中等候女兒。
總算等到了一頂轎子慢悠悠從州橋東面過來,停到了門口。
鄭平掀開簾子,拉著朝雲的手出來,便看見了門口的李訣。李訣身後,並排站著王娘子,李朝煙與許衷。
這是全家都過來了,足可見李家對這個女兒之愛重。
鄭平素來都是禮數周全之人,拜見了岳父大人,又是嫂子,姨姐和姐夫。
朝雲則一語不發地站著,抬頭看著李家的門楣。
只是三日不見,倒像是陌生了呢。
李家一大早上去請了郭廚過來,做了一桌席面。
一家人湊在一起吃飯,雖說也只有七個人,